第9章 好是红尘修心处,何必藏身在深山。(1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2727 字 2个月前

“我们斩蛟堂讲求的是皇天后土,济世兴邦,最看不上这群依强凌弱,毫无仁义的混帐东西,如此败类是人人得以诛之,帮助官府拿住他,是本堂行的江湖道义。姓庄的店主奏是嘴硬,人一定是叫他藏起来哩,传给我消息的人不会弄错的。”尖声尖气的家伙是黄头巾包头,黄中衣衬底,外裹束腰黄衫,足踏草鞋。

“大家来尝尝俺的好酒!立德坊的洛阳老酒,窖墙多年木舍得喝,今儿个犒劳诸位类。”谢中杰抱着个酒坛子从里间出来,殷勤地道着辛苦,待去掉坛口的泥封,顿时香气四溢。

他又麻利地回身后屋捧来一摞瓷碗,挨个倒满递给众人。

“是四眼井的酒。”

“好酒!得窖藏五年以上。”

品尝之后人们均啧啧连声赞不绝口。

“这洛阳老酒东岳祭过天,朝堂宴过臣,醉倒了贵妃,喝美了李白,饮得则天皇后睡卧石淙不思归。我愿伊河水,尽向杯中流。只要众生喜,我愿醉乡游。”得仁有感而发持杯劝酒。

判司起身感谢直道破费,义方借着卢楚龙敬酒之机,询问其来东都的缘由,徒弟是一声长叹黯然神伤,“师父,我是不得不来呀,外公命悬一线,随时都有被何有佳加害的危险。”

“何有佳要害你外公!为何如此呀?”义方是非常地吃惊。

“咳,提起这事就话长啦,是十五年前的太和八年,李德裕出任宰相,本是同宗兄弟却秉性不合,将我外公排挤出京调任华州刺史。那年的十月,李宗闵又入朝主政,召回外公担任吏部侍郎,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却发生了一桩大事,三门山的窍夫造反了。”楚龙敬重地注视着师父,“您是知道的,关中虽号称沃野,然其土狭地窄,所出不足供养京师,尤逢水旱之年需转漕东南之粟。而漕运之梗在於三门山,陕州东北五十里黄河之中,砥柱山之西,有鬼门和神门二岛将河道一分为三,鬼门在左,人门在右,神门居中。惊涛骇浪湍流如激箭,行船若触暗石即碎如齑粉,流入旋涡中更不见踪影。朝廷历年整治却收效甚微,中宗时出了个杨务廉,害人精啊!他是当时着名的工匠,善於营建宫殿楼台,官至将作大匠。手艺没得说,曾制造一木制人偶,长相类似僧人,手执一碗,可自动向人乞讨布施。待木碗中的铜钱盛满后机关发动,木僧人就会自己说声布施,甚是神奇。”

在座的人们都被他绘声绘色的讲解吸引过来,“杨务廉人品卑劣,后来因贪污千万而被罢免,但他不甘消沉,想出阴毒之招上谏朝廷,真是天生此妖就是来破残百姓的。”

刘得仁像是心知肚明,不住地摇头叹息;李晕显然是闻所未闻,一个劲地催促卢楚龙说出是什么阴招。

“是在陕州三门山开道,山岩临河的一侧用烧石碎岩的方法凿出一条栈道,仅供窍夫行走,漕船由窍夫牵引渡过三门河道。可河流湍急,窍夫的前胸后背各拴上两个砣子,一旦落栈着石,百人之中也难活一人,常常发生绳断栈绝、窍夫坠死的惨剧;加之官员不能体恤民情,妥当处理死者后事,遭到百姓强烈的反抗。这样,虽然运到长安的粮食大幅提升,但是整个栈道都响彻着悲伤的号子,凄凉之声振动了山谷。那年陕州刺史更是丧心病狂,怕承担责任,把遇难的窍夫说成是擅自潜逃,并通知当地官衙囚禁他们的父老妻儿。一下子干材遇到了火星,积怨成恨的窍夫造反了,揭竿而起成燎原之势,民变蔓延到了华州。

我外公力挽狂澜安抚和讨伐并举,用计捉拿住作乱的头目,此人正是何有佳的父亲。如今何有佳不辨曲直,不明事理,把他父亲的死记在我外公的帐上,可叹外公的一片苦心啊。”  “你是说,是你外公把他杀了,所以何有佳要疯狂报复?”李晕以为已然想出了事情的大概。

得仁见青年人打着咳声羞於启齿,便主动代言道:“这个事情我是知晓的,李固言在混战中擒住匪首,本想晓之以理,好言规劝,交於大理寺审理。便急命手下兵士不得胡乱伤人,拿住也就罢了,可当他大喊阻止时却事与愿违啦。”

“刺史有令谁敢不从?李固言是怎么喊的?”李晕不能理解地问着朋友。

刘得仁很是无奈地模仿道:“湿塌咧,他当年喊的是,杀!杀!杀!杀不得,於是何有佳他哒的撒落地咧。”

“呵呵呵”斩蛟堂的贾香主是一阵的坏笑,“愣子!奈么好了,姓何的老老头触霉头立,留守奏是留守,婊将老卵得不得了。”

司马边城斜了他一眼,怪其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卢楚龙仍然依着自己的思绪在说:“自我外公来洛阳后,何有佳便三番五次地指使手下加害於他,真是穷凶极恶,不依不饶。多亏去年晋州刺史王式路经东都时,来看望我外公,得知此事后甚为关切,并推荐浊浪道场的司马边城前来相助,司马大侠的师父陈瑶之老前辈,乃是王式的老师李涉博士的好朋友。我们今日辅助河南尹衙门缉拿何有佳,就是要问一问他,我外公哪点做错啦?他父亲被杀纯属是个误会。”

韩判司感到气氛过於沉闷,手持酒碗起身高呼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来,大家喝上一碗,可保浪费了谢掌柜的好酒。”

当众人纷纷响应举碗痛饮之际,判司无意间扫了一眼桌面,不觉眼光一亮,盯着桌上仅有的空杯子,“这是弄啥哩?这只杯子是谁滴哩?”

“喵人!娃子滴!”谢掌柜一惊一乍地指着商隐怀里的衮师。

“咦,不中!娃子怎能喝酒哩。”判司责怪地看着李商隐。

衮师见大人们都在看他,便来了神气,挣脱开父亲的双手哧滑一下跳到地上,也不管得仁“你闹啥呢么?”的呼喊,嘻嘻笑着跑到地中间,充满童真地望着判司嬉笑道:“伯!额们墙猫猫胡呗。”

这一声官差们听了不打紧,可主人们被惊吓到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凉,尤其是谢中杰,突感到曾被杖击的后背是阵阵痉挛。

孩子说着话蹲下身子,就要撬方砖,眼看事情即将败露。

“凶犯,凶犯!快出来,快出来!”一下子喊声四起,惊心动魄,可这纷乱是来自屋外。

一个衙役冲了进来大声禀告道:“判司,天津桥上来了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见我们撒腿奏跑,不像好人。”

“是何有佳!一定是他。”拿软鞭的汉子斩钉截铁地肯定着。

贾香主尖声尖气地喊着:“是他!我奏说消息可靠,不会错的。这叫花子头一准是藏得腻烦了,出去潇洒,回来见到我们来缉拿他,心里发虚,落荒而逃啦。”

“追!”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