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循规蹈矩难成事,横行无忌抢先机。(1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2612 字 2个月前

待到天光大亮,贯休的心情也敞亮了,一下子忘却了浑身的酸痛,是从里到外的惬意舒心。为什么呢?因为十方侯庄义方走啦!是和早晨来的那帮人走的,侯爷好像和他们很熟,管那领头的老人叫王金伯伯,老头子叫他小义方,不知两人是什么情况。他们闭门嘀咕了好一阵子,不时有拍桌子的响动。

别看这些人的头上裹着红巾,却是实实在在的要饭的,说是从许州过来,前去洞庭湖君山的。和尚起先倒是纳了闷,许州在大湖的北面,他们到南面来干嘛?直到偷偷转到后窗户下才听明白,是来寻儿子的,乞丐头子有八个儿子,最小的叫王建,让人最不省心,从小调皮捣蛋,顽劣成性,那真是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骂哑巴人,所有缺德事干尽了,还因为误伤了他人关进大牢,多亏有相识的狱卒将其放掉。这小子还看不起要饭的这门行当,从牢里逃出来去了武当山,临行时发誓要闯番事业证明自己。

可近来听说他在江西这一带入了绺子,干些劫财害命、偷盗运私的勾当,真给祖宗蒙羞丢脸啊!老人家盛怒之下带着几个儿子寻来,要将他捉回去施以家法。

侯爷临行前告知手下,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天便回,要他们暂住驿站好生看管车辆。和尚暗自盘算这真是天赐良机,正好利用群龙无首的空档查明紫袈裟的下落,而且折冲府的乞丐们顶多是些虾米,用不着绞尽脑汁,轻轻松松便可搞定,他突然想起脚夫吵嚷的那句话“这对於我是天大的好事”。

事不宜冲,得赶紧下手,可是那五个小沙弥呢?要他们相助时却躲得干净,急得出家人在屋子里坐不住了,一趟趟地溜出大门,站在大道旁望了又望。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和尚郁闷得不行不行的了,他皱着眉,低着头,闹着心,搓着双手,一步一回头地踱回来。

“师父,怎咧?你在外儿看撒尼?”院子里看车的任中关心地问,“是丢了啥东西么?看你苶得很。”和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他摇摇头示意无事。

伙计放下心来释怀道:“么四?么四奏好。”

可没过多时,和尚又神色不宁地出来了,过了良久仍是搓着双手一步一回头地踱回来。

“师父,你弄撒捏?是真么四?”贯休再没心思挤笑容敷衍了,向他摆摆手示意无事,“么四?么四奏好,么四奏好。”任中心里再不认为和尚没事啦。

当贯休来回走了七八趟时他终於想出了答案,“哦,师父,你四为额侯爷操心着,么四,去去奏回了么。呵呵,侯爷能滴很!么麻达,师父的心肠忒得很。”

出家人望着伙计无比敬佩的样子,不禁有些惭愧了,本为奉佛崇信、置身方外、无欲无求,怎么能为了稍许得失乱了分寸?造了恶业,坠入三恶道呢,不应该呀!他自责地更加垂下头去,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羞愧的大红脸。

正当贯休欲躲进屋子祷告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背后捅自己的腰眼,他用余光斜视是个挑水的下人,头上裹着包巾,两只水桶装得满满的。“别介呀,浑身的伤动不得。”和尚说的是实话。

可那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捅着,怎么这么没有分寸?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很熟吗?本来心情欠佳,还遇上个不知深浅的家伙,他回头恼怒地要发作,却听那位悄声道:“师叔,是我,悟清。”

“悟清!怎么这般打扮?我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小沙弥的换装使贯休吃惊不小。

“师叔,我们几个一直在后面跟着,见你们进了驿站,就停到路旁的林子里忍了一宿。今天早上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啦,我和车夫换了衣裳偷偷混进来,又不知你住在哪间屋里,便想去厨房找些吃食,却被管事厨子派了差事。”他颠了颠肩上的扁担,“师叔,师父的紫袈裟有下落了吗?”

“车队的情况我全查遍了,最可疑的是那只上锁的箱子”贯休用眼睛示意给悟清看,“我就是愁这锁怎么打开,我们要找的东西准在里面。”

“师叔你肯定袈裟在箱子里?”师侄两只眼睛像是锥子,从那箱子上拔不出来了。

贯休极有把握地证实说:“六驾马车我都搜遍了,就这个箱子有锁打不开。那袈裟又不是小物件,乞丐们的身上是藏不下的,指定是锁在这里,就是钥匙不知在谁的身上?”

“师叔,你糊涂了?要钥匙做什么?”悟清显出一脸的狡黠,“找把斧子来,劈开不就得了,我们要的是紫袈裟,到手便走,还管他的箱子不成?”

对呀!真是循规蹈矩惯了,迂腐至极,劈开不就成了。贯休刚笑了一半却凝滞住啦,“可人家有看守,时刻不离人,我们如何去劈呀?”是呀,硬来是不行的,只有智取支走伙计,两个和尚大眼瞪小眼没了主意。

“师叔、师兄,你们在这里傻站着做啥呢?袈裟要回来了吗?”悟明嘿嘿地憨笑着凑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呆在车里吗?”师兄责怪着师弟,怨他鲁莽行事暴露身份。

“你们听我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一个行脚和尚化些吃食,有何不可?他这儿的积香厨在哪儿呢?”他掰着手指头哢哢地响,迈开大步就要四下里寻去。“你给我回来,整天就知道吃,事还没解决呢。”悟清一把将其拉住。

“弟,额把作地很。”任会揉着肚子从后院过来。

“哥,期茅厮咧,后不利又犯了么。等一哈!”弟弟任中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包,“你这病马达滴很,赶紧!期,巴菽煮费。”见哥哥任会扶着车帮子不愿挪动,自己又得照看车子,实在是走不开。

“有咧!”他一眼看到挑水的悟清,“你得是打杂滴?干这个活试。期,拿巴菽煮费。”他随即将那纸包包塞给乔装改扮的小沙弥,小心翼翼地怕手碰到那巴豆的果实。同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其只拿两粒就好,搁多了是要出人命的,煮出的水送到他哥哥的客房去,余下的明早再煮一次。吩咐完,任中请贯休代自己看管片刻,搀着心情烦躁的哥哥回了房间。

这巴菽到了三个和尚的手里,真是喜从天降,如获至宝,他们低声耳语几句便各自散了。贯休在自己的房里耐着性子等到日落西山,一下午是滴水未进,同屋的文邃禅师却很活跃,去旁边伙计们的住处讲经宣佛好不亲近。

“不好了,师父来病啦,上吐下泻,得找个疾医给瞧瞧。”

“上哪找疾医呀?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从窗外传来焦急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