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在吕克非的陪同下从后堂转出两个人来,一个道士和一个大汉。道士中等个子五官周正,普普通通不引人注意;大汉身材高大,长相奇伟,大脑袋一字眉,柳叶细目眼光若芒,光着头,发丝稀卷,两鬓微秃。
“少岛主,这是干什么?大家非得见见我们!不是说好了保密的吗?这些是我们哥俩应该做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有什么可感谢的。”大汉嘻嘻哈哈地谦虚着,还不住地向外面的人们抱拳致敬,“羞骚,羞骚,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是李晕李老师给我们出的主意,说只有来君山与吕岛主商量,才能使事情万无一失,名正言顺地用这些宝藏为天下人造福。”
“先别羞骚了,两位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吧,到底这图是怎么来的?人家物主都找上门来了,若是解释不好,不仅是你们和李晕老弟,就是我这君山上上下下,可真要羞骚了。”老岛主心情郁闷地催促着他们。
大汉闻听此话就是一愣,“难道说谢老爷子也来了,太好了!他人呢?在哪里?”随即汉子四下望去。
“不用找了,谢老弟没来,可他的亲朋好友却来了不少,都说这《大好河山图》是你们偷的。”吕老岛主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们。
“偷的?绝无此事!这图是谢老前辈在扬州送给我们的,他当时是经过我们那里,要去嘉兴山盛堂的,我老师王翀霄与他是好朋友,以前在马仁山时我们见过,老爷子路过扬州,我做晚辈的当然是要尽地主之宜的嘛。是吧,巍哥?”大汉向同伴投去求证的目光。
“无上天尊,老岛主,张老弟并无虚言。贫道是方外之人,不打诓语,谢老爷子是亲手将这宝图赠送与他,我当时就在旁边作陪的。”
“处洪道长,你确实是亲眼所见喽。”吕喆岛主进一步追问道。
老道士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着,“确实如此,谢老爷子当时说的贫道还记忆犹新,我们酒过三巡微醺之际,谈话间他听说贫道是原淮宁军节度使李忠臣的后人,便卷着舌头吟诵起刘长卿的那首赞美诗,叹逝翻悲有此身,禅房寂寞见流尘。多时行径空秋草,几日浮生哭故人。风竹自吟遥入磬,雨花随泪共沾巾。残经窗下依然在,忆得山中问许询。然后问我泾原兵变之仇还想不想报,想得天下做皇帝不?开导贫道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年纪轻轻的不要随波逐流,路还长着嘞。我说已经出家修道清静无为了,他笑话我没有血性。”
“是呀,老爷子说完巍哥,又转向教育我,说我是义侠张光晟的孙子应该有一番作为,於是便从袖子里抽出这卷图,打开来指着一处讲,那里是山阴项里村的草湾山,是西楚霸王项羽藏宝的所在,说他曾进到穴中一观,真是震撼啊!财宝堆积如山,富可敌国呀。并把它强塞给我,一再叮嘱要用这图造福天下。我六蹩兽张明琛本是打铁的,怎能承当得起如此重任?自打汤包铺分手之后,我和巍哥一商量还是去马仁山,让李晕老师给拿个主意吧。这不,李老师说这事只有吕老岛主能定夺,我们哥俩便上岛献图来了吗?”汉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清楚。
“哈哈哈,我说你们两个小子真是不懂事,老神仙的东西也敢要?李晕那老倔头子净出些馊主意。”右手边椅子上坐着个老和尚,他身岸魁伟,二目炯炯,斜披着袈裟,说话的是出家人身后站立的汉子,其体胖肚圆,粗壮有力,长着铁青的一张脸。
他身旁红发蓬松,扎拢於脑后,瘦小精炼的汉子应声说:“嘿嘿,是呀,老四,你还记得老爷子那年来我们尚家庄,也闹了这么一出,酒喝多了拿出宝图,死活要赠与我们,要用它为老祖单雄信报仇。可老爷子出尔反尔,一觉醒来倒打一耙,到处寻找他的《大好河山图》,说我们贪图他的宝藏。涛哥,我当时就预言他这图早晚得丢。”
“单旺,你这就小家子气啦,人老了多有糊涂,做晚辈的要理解,难道你那秦人洞不是老爷子指点的吗?”前面端坐的大和尚不赞成他们。
“原来有这码事,谢老弟真是幽默。”吕喆拿着锦卷不知如何是好了,“众位英雄看好了,这宝藏的系带还是完好的,我和锺盟主事先商量过了,图里的宝藏不能从我们手上泄漏出去,不慎重的话将导致箩乱出来。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该物归原主,孟堂主,就劳烦你把它带回嘉兴去,还给你亲家岳父谢吴天吧。”
他不再理会一旁的六蹩兽张明琛,汉子正不服气地嘟囔着,老岛主就要把锦卷递过去。这个结果使得大家一片哗然,开始有人大声地责怪谩骂,都感到满心期盼而来,却被人戏弄啦,吵嚷着君山之行是白白浪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