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了然1身心止水,天津桥头叹今昔。(1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2813 字 2个月前

“你们有所不知,刘鼎一岁时术士让改姓刘,说他姓黄恐怕活不长久。你们不要再提皇帝的事啦,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到如今功亏一篑,所经历的事让我不堪回首。我是冤句人黄巢,你们这三位小朋友是何许人也啊?大师,您是听秦靖秦大叔说起过我吧?”汉子垂头丧气地解释道。

老和尚听他提起秦靖立刻面带感伤,“阿弥陀佛,唉,说起秦靖我这心里就不好受,若是我早些练成观掌之术,有可能查出杀害他的贼人底细。黄施主,他倒是没有提起过你,是义方孩儿住在国公庄时,来我这儿讲到你的事。”

和尚指着高思继对他说,“这孩子是老二高顺励的大儿子,叫做高思继,此子非比寻常,使的一手好枪法,他日定能有所作为。”

“他是顺励兄弟的孩子!哦,二兄弟回滨州有些年头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黄巢对高顺励是熟悉的。

方山和尚想起一事便问道:“善哉,孙小子,你爹他不是寻义方来了吗?怎么不见他的踪影呢?”

“大师爷爷,我们是分头找的,听说三叔他们退到莱芜了,就到处去找,我也不清楚爹去哪儿啦。”小伙子骚头弄眼一脸的纳闷。

和尚吐了口口水在手心里,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结果,“小二跑哪儿去了?嗨,这法术传到我这儿算是瞎啦,时灵时不灵的,心里越着急越是不成,这不是耽误事嘛。”他索性不去看了,又笑模笑样地望着思继,“孙小子,老衲听说你成亲了,好啊,日后生子更是人中之龙凤啊。”

提起娶妻生子高家大少爷笑得合不拢嘴,“是呀,大师爷爷,我年前娶的媳妇,您是有神通的人,给看看我那高家长孙有没有出息。”

“当然有出息啦,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的儿子错不了!可你是长子,不一定生的儿子就是长孙呀。”

“这么说我的儿子要生在弟弟们的后面喽?那无所谓。大师爷爷,有劳您给取个名字呗?我们高家下一代是行字辈。”高思继诚心诚意地恳求道。

“善哉,那怎么行?要你父亲来取才对嘛。我这常伴青灯,无儿无女之人有何资格呀?”和尚谦虚地推辞着。

可思继却不以为然,“就是爷爷您啦,我看唯有您最有资格,有佛祖的灵气,取个嘛!”

看孩子一再要求,房山大师也有意而为,“哈哈,老衲勉为其难啦,你说得带个行字,那就叫高行周吧,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天下,建功立业啦。”

“这个名字好!”其余人都拍手叫好。

“大师爷爷,您看杨衮也老大不小的啦,早晚要娶媳妇生儿子的,您也给提前取个名字呗。”思继对起名字来了兴致,又拖着半大的杨衮来凑趣。

“阿弥陀佛,你这个师弟才多大呀,给儿子起名的事不急,而且他儿子的名字改来改去不消停,老衲只希望最后落到继承父业上最好。”

老和尚从青石板上取下袈裟,袈裟已经烤干了,在石板上留下清晰的印子,也不知是这次还是过去留下的,像一块块相连的田字。

他重新穿好向黄巢建议说,“黄施主,我看你暂时留在这里疗伤吧,我这山里有座小庙,神宝寺,香火不旺人迹罕至,你正好假扮出家人避一避风头。”黄巢本无处可去,又身受重伤,只能在这里躲避一时啦,房山又向孩子们交代道,“天赐呀,你把鼎儿带回国公庄去,暂时由你抚养,留在庙里易生事端。

思继你,带着他们两个马上离开,不要走漏了消息,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按照大师的安排大家各自去做。  郭岩临行时把婷婷师父找天赐的经历细说一遍,“保妈生娃娃咾,几年不见,我欠么弟呦。”他又约定回灌口看望父母、小弟弟后,还要回桃花岛来。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一年过去了。贼寇荡平,大乱平息,天下方定,皇帝已经由西川返还了京师,为一振颓废之气大赦天下,改元光启。

怎奈江河日下,朝廷腐败更甚,不予反思,反而变本加厉,权贵勾心,藩镇斗角,是愈演愈烈,达到明目张胆厚然无耻的地步。几支楫篙难逆历史洪流,义士扼腕也喊不回大厦将倾。

这不,在东都洛阳的天津桥上,有个魁梧和尚依着彩云栏杆,凝视着川流不息的洛水,颇为伤感地低声吟诵着“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

“庄二哥,莫走!把《无极图》卖给额,额再加五文钱。”从东面桥头一前一后跑过来两个白毛老头子,跑在后面的邋遢道人挥舞着根棍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着。

前面的小个子歪戴顶牛皮小帽,你说他是侏儒,倒是贬低了他,可这五短身材着实浓缩得可爱,堂堂一个袖珍小男人,他肩上挎着个包袱,一个劲地回应着“不给,不给,一年长五个钱太抠门,俺偏不给”。

桥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着,两边的商贩护住自己的生意,生怕他们两个把摊子掀翻。

这边破马张飞地穷追不舍,那边慢吞吞闲庭信步,“栖远呀,昨天乘船离开京城时我就说,你来大唐一趟不容易,不知猴年马月再来一回。认可耽搁几天,洛阳是一定要来的,水席、龙门石窟、白马寺不能漏项。前面就是董家酒楼,那里的水席上菜似行云流水一般,大萝卜能做出燕窝的味道来。想我崔致远十二岁渡海入唐,奋发苦读,进士及第,可以说是学有所成,如今以大唐三品官衔‘国信使’的身份荣归故里,也算是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啦。哥哥我心里高兴,今日我俩兄弟去好好品尝一番,这可能是我们回新罗前最丰盛的一顿啦。”

“欧么!那是当然,只看这天津桥就相当给力啦。哦爸,不是父亲非常想念你,派我来唤你回国,我哪里有机会来大唐啊?糟蹋,你敞开了带我耍,好吃的我要吃,好玩的尽情玩,我腿脚利索去哪儿都行。哦爸,啥狼黑哟!”往桥南正走着两个文弱书生,他们背对着追逐的老头子,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下子便被撞倒在地。

“弟弟,你没事吧?”

“欧么,哦爸,我的腰扭了,这下毁啦,寸步难行啊。”

兄弟俩在互相询问着伤情。

出家人依次将他们扶起,还帮他们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没等新罗人抗议呢,那小个的老头子突然收住脚,解下身上的包袱,从围栏的间隙中伸出去,“信球,臭道士!恁给俺站住保动,俺玩累了,年纪大了,再也不愿意这么跑下去啦,我这就把它扔到洛河里去,省得恁惦记。”

“莫撒手!”

可道长制止已经晚了,对方是铁了心不要啦,大布袋晃晃悠悠直线落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