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占地甚广,群山围绕之中,方圆四万余亩。道路曲折,丘屏壑阻,方志兴随着程英和陆无双两人,展开轻身功夫,按图而行。过了片刻,见前面七八丈处数株大榆树交相覆荫,树底下是一座烧砖瓦的大窑,图中指明杨过和天竺僧、朱子柳便囚於此处。
方志兴担心杨过余毒未清,见到程英和陆无双引动体内毒性,又见砖窑灰尘极多,向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瞧瞧。”弓身走进窑门,跨步踏入,迎面一股热气扑到,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方志兴径不答话,眼见那人从砖壁后钻了出来,抬手虚点,已然制住此人,用的正是新学的一阳指功夫,他虽然初学乍练,却也能用出凌空指力,用来制住这名普通的绿衣弟子,可以说绰绰有余。
带着此人越过砖壁,炽热更盛,两名粗工正在搬堆柴炭,此时虽当严寒,这两人却上身赤膊,下身只穿一条牛头短裤,兀自全身大汗淋漓。方志兴抬手制住两人,又逼问了一下那名绿衣弟子,得知了杨过等人所在。推开一块大石,露出一个小孔。探首张去,见里面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朱子柳面壁而坐,伸出食指,正在石壁上挥划,显在作书遣怀,见他手臂起落潇洒有致,似乎写来极是得意。杨过在一旁盘坐,那天竺僧却卧在地下,不知死活。
方志兴见到室内景象,向朱子柳道:“朱师兄,你好?”朱子柳回过头,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方志兴暗自佩服,心想他受困多日。仍然安之若素,临难则恬然自得,遇救则淡然以嘻。这等胸襟,远非常人可比。问道:“过儿怎么样了?大师是睡着了吗?”
朱子柳不答,过了一会,才轻轻叹道:“杨贤侄体内毒性已大体解了,只是还有些余毒未清,现在被我封了穴道,服了断肠草解毒。只是师叔他老人家以身试毒,现在却是不大好了。”
方志兴听他语意,似乎天竺僧遇上了不测。心下暗惊,转头解开那绿衣弟子哑穴,向他问道:“快开室门,放他们出来。”那弟子道:“这钥匙谷主亲自掌管,需要谷主才能打开。”方志兴哪里愿意去找裘千尺要钥匙,眼看室门铁索厚重,试了下难以扭断。呼喝一声,挥掌向着石壁击去。
这一掌轻轻巧巧,自然难以破开石壁。但方志兴用意也不在於此,只见他双掌连出。瞬息之间,已在石壁上击了数十下。朱子柳正不明其意,却见方志兴掌法陡然转为凝重。双掌平平向着石壁推去,哗啦一串声响,石壁上登时穿了个大洞。却是石壁已被方志兴绵掌劲力透过,内力已然酥了,一下便被他用铁掌掌力破开。
那弟子“啊”的一声叫,吓得呆了。方志兴随手又封住他的穴道,不断拍打石壁,将其开成了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朱子柳心中佩服,弯腰抱起天竺僧。从破孔中送了出来。方志兴伸手接过,触到天竺僧手臂温暖。伸手探他鼻息,觉微有呼吸出入。心中一宽,知道他暂时无事。仓促间不明内情,他也不敢施救,只是让朱子柳带着天竺僧出去,自己在此守护杨过。
此时杨过服用断肠草已久,朱子柳刚出去没多久,他便忽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这口血殷红灿烂,比寻常人血鲜艳得多。见此,方志兴急忙渡过一股真气,助他封住心脉。却觉他心脉、感官等穴道都已被封,体内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