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清流激动的不成样子。林家在安阳县扎根了十几代,倒是出过几个名气不小的江湖人士,如他爹,活着的时候吕四海都要叫一声前辈,可当官的却是头一个。
经商多年,和官府打交道也是频繁,哪能不知从四品武官意味着什么。要是搁在地方,保管是一方诸侯,如他的亲家,郡守陈守礼,也不过是个从三品地方官。
御林军是何等身份?
那就是天子侍卫,别说郡守,就是州牧见到御林军左统领,也是不敢以官阶来欺人的。
“祖宗显灵,定是祖宗显灵,肃儿,快快收拾行李,和为父回祖宅祭拜祖先。”林清流道。
岳氏却道:“清流,你糊涂了?那祖宅不是分给你二弟了吗?以杨氏的脾气,咱们就这么回去,少不了一顿奚落,说不好门都进不去。”
林清流沉吟,“祖宅虽是让给了二弟,可祖宗灵位却是没有分的,二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事他不会从中作梗,毕竟血脉亲情还在。”
“父亲,我想先去一趟郡守府。”林肃道:“这些天光顾着修炼,冷落了凤舞。既已决定入宫,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同我回祖宅祭拜祖先,让祖先见一见。”
林清流拍着大腿说:“应该的应该的,定亲的时候没通知祖先,好歹也是林家未来的媳妇,怎能不让祖先见一见,你即刻启程,晚些我们准备好就一同入都城。”
要是换了以前林肃的脾气,这圣旨他都不会理睬,随手一击把我击落神坛,又抛出橄榄枝,真以为我林肃好相与?
可当他响起朝闻道一席话时,却是恍然大悟一般开窍了,这世道,哪有非黑即白的人,都是黑和白混杂,白中有黑,黑中有白,若是没有了黑,那白的再纯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朝局就是一个大染缸,正是磨砺他心性的好地方。
林肃在进入郡守府时,下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他的耳力超群,哪能没听到,却没有任何举动,说就说吧,说两句能掉块肉怎的?
陈夫人接待林肃,斟茶,说道:“贤侄莫见怪,老爷他近来公事繁忙,正在整理些公文奏折,一时半会儿恐是没有时间招待, 还请见谅。”
鬼话!
郡守虽是忙,却也不至於这么点时间都没有。以往林肃来到门口,陈守礼就迫不及待的来接待,这不,江湖非议几句,他就避嫌,虽说为官者这么做没错,可是林肃并不好受。
“无妨,公事为重。”林肃客气的说:“此来,林某只为两件事,第一是恳请陈夫人恩准小侄领凤舞回祖宅祭祖,第二件事则是关於……”
林肃的话都未说完,陈夫人就打断道:“贤侄,凤舞可不是外边的那些姑娘,你们虽定了亲,可还没有拜堂成亲,她就不算你的人,这祭祖的事恐是有所不妥。”
疑惑渐生,林肃很奇怪陈夫人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阻拦,他和陈凤舞虽说没有拜堂,却已经是定亲,要说陈凤舞是他的人,也是有理有据的,只是祭祖而已,不必有那么大的反应,何况陈凤舞也并非未出阁的少女。
陈夫人又说:“老爷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可以容忍你是个江湖中人,没有官职,却容忍不了你勾结魔人,他这辈子最是嫉恶如仇,绝不允许自家女婿是个魔人的事实,既然你来了,我就代表老爷和你谈一谈退婚的条款。”
“退婚?”林肃愣了。
“没错,退婚。”陈夫人据理力争的道:“这也是凤舞的意思,她不求夫婿封狼居胥,却也是实在不能认可一魔人,她的夫婿必须是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