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实在可恶,明明错了,却做出委屈的样子。被林肃揭露之后,恼羞成怒打开芥子袋,将各种灵药和珍稀之物公之於众,妄图利用观众的贪婪逃跑。
周围的人虽心生贪念,可林肃刚才单手击败虎爷的事太震撼,以至於就算真有起了贪念的人,也只能暗地里吞唾沫。
没有着急去拾地上散乱的东西,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小孩,后者也是极其蛮横的,硬着脖子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不杀了我有你好看。”
林肃在想,什么时候威胁自己的不是魔道高手,不是散修高手,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这小孩面对虎爷时畏畏缩缩,他将虎爷打伤后却能对他如此硬气,这其中的原因发人深思。这是利用他不会滥杀无辜的心理才敢如此霸气?
“放开,放开!”小孩挣扎着要离开。
林肃眼睛一眯,“什么时候弱小的罪恶也成了你和别人讨价还价的理据?做了错事,该有一份担当,而不是像你一样挟幼自持。”
“什么混帐话,滚开,放开。”
林肃一根手指在小孩身上戳了三下,须臾功夫,小孩双手挠的体肤通红,嘴里还一个劲地嚷嚷,“痒,痒死我了,你做了什么,快给我解开。”
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灵药收入芥子袋,林肃扫了小孩一眼,和林珺离开了集市。他不会真杀了这小孩,这瘙痒会持续半个时辰,再多的惩罚也没有了。
回到六尘阁中,林肃首先问罪刑堂。刑堂管的事很多,权力也大,但小小的郡城中都还有如此恶劣之事,刑堂委实失职。
训斥了暂且替代温辟邪的代堂主,没一会儿,整个刑堂上下都出动了。他们知道因为躲藏在郡城里的某些肮脏老鼠,阁主大发雷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谁能想到,郡城之中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之事汹汹,半个月来,失踪人口三十余人。刑堂一举覆灭了三个打着各种名号威逼良人的势力,此事轰动了整个安阳郡,甚至凉州都有无数人议论。
七天之后,圣旨降罪安阳郡郡守陈守礼,斥责他睁眼瞎,替圣上管辖一郡之地,却没能发现眼皮子底下有如此龌龊之事,言辞锋利,令陈守礼战战兢兢。
凉州牧也不能幸免於难,只不过他的责任却比陈守礼轻了许多,光是圣旨中失职的罪名,就让州牧惶恐。
司徒崆峒就此事,还跟林肃咕哝了好几天。
陈守礼受了训斥,惶惶不得终日,便又打了小算盘,让陈凤舞来六尘阁找他说情。一来,两人终归是有一段感情的,尽管被他的私欲拆开。二来,此事确实由六尘阁引起,六尘阁不无责任。
可是,他话都没说,陈凤舞就拒绝了。直言不讳道:“父亲,你的女儿不是商品,不是你攀附权贵的手腕。”
陈守礼打着长辈的名义来过一次六尘阁,可是连林肃的面都没见到。雷虎明确地指责,安阳郡所有的事都归他这个郡守管理,城中出了这般丑事,郡守确实失职渎职。
没几天,温辟邪就回来了,听闻安阳郡的事,也是不由一股怒气冲天,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他这个堂主责无旁贷。
可是,林肃哪有功夫责罚他。
拉着初来凉州的罗蔷薇窍手,林肃眉开眼笑地说:“凉州的天气较之幽州、徐州舒适太多了,冬天虽也冷,却是很温和的感觉,银装素裹,却又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难怪你这么久都没去徐州,感情乐不思蜀了是吧?”罗蔷薇故作愤怒,叱问道。
“冤枉啊。”林肃举手投降。
嘻笑打闹了一会儿,罗蔷薇神色黯淡地说:“这一次来凉州恐怕不会太久。”
“为什么?”林肃问:“干脆就住凉州了。”
罗蔷薇忿忿地给了他一拳,“好歹我也是阴魔宗的真传弟子。”
林肃嗤道:“区区真传弟子就把自己卖了?嘿,六尘阁阁主夫人岂不更威风?”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