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柴油此时才明白做无头苍蝇的痛苦。
南院的西边,并没有门,柴油从南院的西南角到西北角来来回回走了两遭,他急得团团乱转。他奋力的向空中跃起,希望能如传闻中的大侠一样,飞檐走壁。逃离这该死的冯宅。
任其双腿如何使力。他连五尺高都跳不到,“那屋顶上的男人不是说我轻功举世罕见吗,他恐怕是认错人了吧?”王柴油心中默念。
碎掉的静心玉、疼痛着的右臂、优美的女子之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知与没有西门的西墙带来的绝望相互交织在柴油的心中,柴油现在心乱如麻。
乱必生错,柴油一次次的纵身跳跃早已造成了不小的动静。巡逻的力工尚未发现,可屋顶那名女子早已来此悄悄注视的柴油。她本想前去捉拿住这名可疑的年轻人,可他看到柴油这拙劣的行为后,改变了主意。
女子仿佛是看见了肥鼠的野猫,她对柴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她倒要看这个深夜来西墙边欲意逃走的笨蛋,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忽然,柴油听见了一些动静,听脚步像是是巡逻的队伍从南边而来。柴油靠着灵敏的听觉绕附近一栋独屋而走,总与巡逻队只间有,一墙之隔。
女子好奇心大胜,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察觉到巡逻队的动向的,女子在屋顶吹了一段哨响:“嘟——呜——嘟——嘟”
女子吹罢了哨,巡逻队好像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朝前,一半超后分别跑步向柴油奔来。这突然间的变故令柴油手足无措,柴油此时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心中想到:“如若被巡逻队拿住,非被当做刺客不可。那样一来恐怕性命难保,如今只有这一条路,那就是先进这间屋子内躲一躲!”
这间房子是这么的特殊,南院的西墙处,只有这一间独栋,房屋的外边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柴油的手刚一触门还未进入,便感受到门框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柴油此时悲观的认为一旦被捉住便难逃一死,若是进屋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於是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推开门躲了进去。
一进屋,冰冷之气更胜。
相较於外面的荒芜,屋内倒是别有洞天,屋内家具置办的很典雅。柴油的目光无暇顾及其他,他的目光被一名女子所吸引——那名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遮盖着薄纱,薄纱下的身躯若隐若现。女子身形凹凸有致与薄纱相映展美,墨色的薄纱反衬出她所展露在外处容颜的白皙。
领如蝤蛴,貌若天仙。王柴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一时竟呆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女子躺在一块青白色的玉石床上,那石头散发着阵阵寒气,石头下方立着一把宝剑,剑鞘上刻着凤凰。这是女子专用的长剑。轻巧而锋利。
房屋上的女子眼见着这位年轻人躲进屋子,无奈的叹了一句:“这铁娘子莫非出门去了?怎又忘记了锁门。”
柴油进门,石床上的女子早有察觉,可女子今夜正在运功,此时正是至关紧要之际。今夜若有所突破,内功将更上一层楼。
门外,分成两队的巡逻队伍首位相遇,来到了这间房屋的门口,没见到任何人。队伍为首的壮丁喊道:“回禀大人,没见到有任何人。”
“若是能被尔等废物见到,恐怕明早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屋顶上的女子一跃而下对众人喝道。
只见这位女子在夜间仍是头戴黑纱荷笠,
对着屋内喊道:“出来吧,小鬼,出来我尚可饶你一死。” 跑又跑不了,打又不会武功,柴油绝望到了极点。
“难道你非要我过去不成?再不出来,叫你生不如死”女子又喊道。
“我不怕死”柴油在屋内喊道。
“死都不怕,你还怕出来见我?”女子喊道。
“我,我只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柴油又回道。
“我不怕死,我只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石床上的女子听罢大为触动,她近日以来接连突破寒脉神功第三层而不成,皆是因为没有一层突破的契机。女子静静运功,寒气在经脉之中九九回转,寒气所到之处,体内阳火皆为其避让。
石床上的女子乃是冯筹子的长女,名叫“冯雪凝”,自幼便如出水芙蓉一般,生的异常可爱。冯筹子与冯太太皆视其为掌上明珠。
可天公不作美,女儿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十岁那年发病严重,足有半月昏迷不醒,后来冯家人听闻郑国内有一神医,姓姬名呐,隐居於“死水涧”。冯筹子便携女前去求医。神医姬呐见后,以火灵芝为其续命。可火灵芝为至阳之药,小小女子之身怎能承受,小雪凝每月初一全身发烫,如入火海一般疼痛难忍。即便如此,神医姬呐亦断言:火灵芝虽状其经脉,但女子最忌阳盛阴衰,雪凝最多活不过十五岁。
火烧般的痛苦渐渐地令小雪凝的脸上失去了笑容,每至初一雪凝便觉得,活着倒不如死了好。后来,冯筹子弃官从商结交天下英雄,也有了不少仇家,目的就是为了医好女儿的顽疾。
黄天不负苦心人,雪凝十二岁时拜师昆仑山雨灵师太,雨灵师太传授雪凝寒脉神功,若炼制九层或许可祛除体内灵芝阳火,即便不可全部祛除,亦可阴阳调和,缓解病痛。
冯雪凝习得寒脉神功后身体果然大有好转,可雨灵师太年岁已经六十有四,方才练至七层。雪凝能否达至九层仍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