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一对男女便这样斗在一起。男子越打越有余力,女子越攻越心有余悸。女子欲提剑封喉,不料男子手中之剑早已在上盘等着她,若女子不收招,没等攻到,女子的手腕便被刺穿;女子又欲提剑刺胸,男子又在中盘等着她,若女子不收招,那受伤的仍是女子。女子从上攻到下,从印堂到曲骨,每次出手都被男子的剑逼了回来。
令狐燕仍是岿然不动的姿态,冯雪凝气势愈来愈弱。
头戴黑纱荷笠的女子早已看出冯雪凝的不敌,可她深知若直接说破雪凝不是令狐燕的对手,那雪凝即便是以死相拚也绝不退下。这冯府的铁娘子脾气可是倔得很,便唯有出言讥讽他人:“令狐燕,你堂堂男子汉,又以侠客自居,今日何故与女子斗得难舍难分。莫非是贪恋我小妹美色不成。今日屋下男子可都是我冯府的武功好手,你敢与他们比试一番吗?”
屋中的王柴油感觉自己刚从从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初中剑气,首先是一剧痛袭来,柴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碎了一般。随后浑身发冷,仿佛坠入冰窖,柴油以为那是来自阴间的寒气。胸中的寒气逐渐向十二经脉扩散,不一会儿柴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愈发困难。柴油想过自己的死亡,但万万没想到是死在一名女子手上。
就在王柴油半生不死之际,百会、膻中、丹田三处仿佛有热气生出。气息逐渐向奇经八脉扩散,渐渐地奇经八脉的热气便和十二经脉的寒气不相上下,两股气息在柴油体内相互纠缠,柴油的思绪便逐渐清晰了起来。
屋中的柴油听见屋外女子声似银铃,可这银铃之声传到一众家丁和令狐燕的耳朵里却难以令人接受。
令狐燕以为自己,正是因为侠义才不愿伤到眼前女子,又有意指导女子一番剑术才缠斗至此,如今却被人说贪恋美色,这句话好似戳中了令狐燕的要害。
而一众家丁,生得人高马大,平日里在黄钱城作威作福没怕过谁,今日又仗着人多势众想到:“即便这夜闯冯府之人武艺高强。可他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这群人还能怕了他吗?”
一众家丁便纷纷喊道:“屋上的贼子听着,你下来敢爷爷们比试比试吗,欺负我家大小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的不耐烦了。”
家丁喊叫之声异常之大,家丁希望惊动整个冯府才好,冯府人口众多,若全部来此,届时这贼子断无生还的可能。
家丁想的不错,可令狐燕没有给他们机会。令狐燕闻声飞身来到屋前,说道:“当今秦国王宫如何,楚国王宫又如何,我令狐燕还不是想来便来,想走边走!区区冯府,能奈我何?”言罢,挥舞手中冰河剑,剑如闪电,几阵寒芒闪过,剑气便击中家丁要害,一众家丁登时晕了过去。令狐燕将羞怒之气也一并撒道了家丁身上。
令狐燕说道:“我今日前来只为见一人,问一事。我绝无伤人之意。”
“你若再敢接我一招,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冯雪凝说道。雪凝自知自己剑术不及眼前这位男子万分之一,可又不愿认输,便做最后一搏。
令狐燕闻言回道:“姑娘,请出招吧!”
冯雪凝静心凝神,心念寒脉神功心法,体内运转真气。 雪凝手持宝剑立於胸前。片晌,手中宝剑便被真气所覆盖。柴油仅是被这真气所伤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冯雪凝真气运罢,纵身一跃,连人带剑向令狐燕攻去。雪凝这一招,不论是出拳出掌,亦或是出剑出刀,并不在於招式之绝妙,而在於内功之精纯。
令狐燕见冯雪凝攻来,自是知道雪凝此招是要拚内力。如此愚钝的进攻,以令狐燕的轻功要想躲过自然非常轻松。可是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令狐燕持剑硬接!
“铛!”,两剑相撞!
冰河剑之力源自昆仑一脉,冯雪凝所练内功亦源自昆仑一脉。
名器认主需天地缘分,令狐燕虽手持“名剑——冰河”但还非冰河之主。此时同为昆仑之源的力量被冰河剑识得,瞬息间冰河剑将雪凝攻来的内力收纳。寒脉神功三重天之内力在冰河剑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凌冽,转向令狐燕袭来。
旋即,令狐燕感觉自己经脉受了重重一击,真气在体内流窜。
令狐燕不愧人称“御剑飞燕”,受到如此猛烈一击,竟硬生生挺住,体内真气虽乱,仍是面不改色说道:“姑娘好内力,不知道在下算不算接住了?”
雪凝此时如斗败了的公鸡,彻底馁了下来。
屋内,柴油此时隐约觉得体内的热气逐渐压过了寒气,他尝试着动一动自己的手与脚,发现仍是动弹不得。柴油暗暗较劲,也感觉着体内热气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自己四肢上的每一个穴位。
屋外,冯雪凝对令狐燕说道:“我输了。”
这是冯雪凝第一次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