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矮身,在刘护士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刀径直敲碎了勉强能称之为内脏的东西。
刘护士没能带伤战斗太久,很快就倒下了,化为了一摊子巨大化的神经元。
陆升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结结巴巴:“护士长死了……我,我是不是能离——”
“是的,不过你最好再等一等,我去多找些证据,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将来让你做人证。”喻封沉的话打断了他,给了他一剂强心针,和一种荣誉似的奢望。
这当然是瞎扯淡。
如果护士长是当初死的,陆升或许可以离开。
但是现在这地方只是夏至白的脑内世界,陆升的愿望,怕是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喻封沉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希望由於陆升的走动,引起这里某种额外的变化——这与他刚才想到的东西有关。
宁枫收了刀,看着喻封沉说了会儿瞎话,他承认在编剧本这方面远远不及姓喻的,只能等喻封沉发挥完毕才找到插话机会:“你想到什么了?”
这会儿喻封沉和宁枫已经半步离开了病房,喻封沉嘱咐陆升道:“别离开房间,把门锁上,”然后带上了门。
完成这一切,他扭头对宁枫问:“你记得一楼电脑上的时间吗?”
“没注意看,怎么?”
“你去确认一下,我在这层等你,正好我也要确认一些东西。”喻封沉理所当然提出了分头行动,目前看来,所有的鬼屋都不,存在快速解决喻封沉的可能,所以宁枫没怎么冲疑就答应了。
待一袭白大褂的高个子青年往楼下跑去,喻封沉在三楼随便找了几个看起来精神挺正常的,可以交流的病人问了句:你知道夏至白的事吗?
他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大多是透着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感,以一种感慨万千,又有些可怜的语气提了一嘴那个被拖去治疗的可怜家伙。
这答案让喻封沉很满意,宁枫来去迅速,像阵风似的回来了。
“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晚上八点。”宁枫跑回来报告成果,他看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是三楼,时间在下午四点多锺,而一楼的时间却是八点,这中间的四个小时,难道被吃了吗?
“我是这么理解的,整栋建筑窗户甚少,起码走廊上没有,这让我们非常容易混淆时间概念,因为不论是傍晚还是夜晚,在这栋建筑里只要不开灯都是漆黑一片。 ”
“所以我们不去专门注意时间的话,我们很可能会以某一层的某个时间提示作为基点,从而忽略了其他层数的时间,漏掉一个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提示。”
“这栋楼并不是一个整体,每一层都是一个分隔开的空间,一楼有一楼的时间线,二楼有二楼的,三楼则是三楼的,打个比方,很可能我们现在上到四楼——二楼病人说过护士长一般在四楼活动——还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护士长。”喻封沉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推了推鼻梁上冰冷的金属框眼镜,心情大好。
这个推论成立的话,乍一看似乎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更多的困扰,把整个脑内世界的逻辑关系弄得更复杂了,想找出规律又得费点功夫。
但事实上,这让他找出夏至白的难度大大降低。
一切存在,只要有规律可循,他就能找到捷径,只要有一定的概率,他总能不偏不倚地找到最正确的那一条路,如此想来,或许这就是印在他DNA里的强大基因和优秀天赋?
“几成把握?”宁枫其实很认同他的话,这是一个由零碎证据组成的合理逻辑链,比较靠谱,但是他还是想听一听对方的自信程度。
喻封沉撇撇嘴:“九成,剩下一成怕我骄傲。”
这种提示很显眼,只是一般所指向的真相,比较考验人的想象力,所以才会出现聪明和蠢笨这两种形容词所代表的人。
宁枫反正一点也不怕他骄傲,实力夸了一顿,最后道:“哦哟~厉害呀小喻子,那我们就去四层,印证一下你的推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