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卓沐风比她更快停步,背对着她,将提着的宫咸推到了前方,无视於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劲,更无惧於只差十多丈距离,表情森然的张茹,当着张茹的面,卓沐风一把卸掉了宫咸的左臂。
嘎嘣一声脆响,虽被呼呼的风声掩盖,但无以言喻的痛楚却惊醒了宫咸,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惨叫,一下子又将风声压制。
“咸儿!”
张茹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这么一瞬间功夫,她与卓沐风只差五丈距离。原本她想借势逼人,以绝强的压力令对方冲疑,只需片刻,以她的武功绝对能救下儿子,并将这对伤害儿子的狗男女擒下。
可卓沐风干脆利落的反应,却狠辣果决得超出张茹的预料。
对方那只掐在儿子脖颈的手掌异常紧绷,让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一丝妄动,那只手就会毫不犹豫要了她儿子的命!
愤怒,惊愕,憎恨混合着杀机,令张茹的脸色异常难看。她突然狞笑起来,气势不减反增,吓得巫媛媛还以为这女人要拚命。
可卓沐风连表情都不变一下,更没有后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直挺挺站在那里,唯独大手使劲一掐,就要当场拧断宫咸的脖子。
“住手!”
张茹惊恐大叫,明明恨得要死,却也只能忍住杀意,无奈地落在地上。
她素来霸道惯了,行事更如霹雳雷霆,所以纵然意识到卓沐风不好对付,可第一时间想的还是碾压对方。
刚才她故意做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就是为了进一步给卓沐风制造压力。只要是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必会拖着人质后退。那样一来,随着双方距离接近,她仍能轻易救回儿子。
可谁知道,对面的少年狠辣冷酷到这种地步,竟似对自己的性命无动於衷,在她的逼迫下面不改色,仍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软肋,反使她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平静冷漠,张茹心头一震。等看见儿子满是鲜血的胸口,灰败苍白的脸庞,怒火又一下子在张茹胸口沸腾,大吼道:“放了咸儿,否则我必令你生不如死!”
面对这满含杀气的威胁,卓沐风的回应就是收紧了手掌,掐得宫咸脸色变红变紫,口中发出嗬嗬的费力吸气声,好似下一刻就会窒息过去。
张茹看得目龇欲裂,结果刚有动作,对面卓沐风已经微笑道:“张前辈,别乱动!晚辈天生胆小,经不起吓。要是不小心掐断了令郎的脖子,那就不好了。”
张茹的瞳孔连续收缩了几下,脸色变得阴森无比,以一派强势的口吻厉声道:“你敢威胁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卓沐风笑意不改:“不知道,但你知道威胁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说话间,卓沐风的另一只手抓住宫咸的一根手指,然后在巫媛媛目瞪口呆,张茹震骇莫名的神情中,毫不冲疑地咯嘣一下,硬生生掰断了宫咸的手指。
“啊……”
宫咸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嘶声惨叫起来,偏偏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强烈的痛觉竟令他的肌体表面泛起了青筋, 青筋抽.搐个不停。
“我要杀了你!”
见宝贝儿子被人这样折磨,张茹几乎失去了理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卓沐风碎屍万段,挫骨扬灰。
没有二话,卓沐风的手再度用力,宫咸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那不断翻白的眼球生生打散了张茹的怒火和杀意,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空有一身惊世骇俗,足以碾压对方的武功,却拿五丈外的仇人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对方手中受尽屈辱和折磨。
对方从头到尾只表达出一个意思,他不怕死,只要自己敢舍得儿子的命不要,他就敢奉陪到底!
无声,却意外的强势霸道,强势霸道得令同样强势霸道的张茹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的体质天生不利於怀孕,所以和宫北玄夫妻多年,也只有宫咸一个宝贝儿子。后者倾注了她太多的心血和疼爱,怎能眼睁睁看他死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借此将满腔杀气也压下去,张茹紧了紧腮帮,眼睛通红道:“放了咸儿,我让你们走,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眼睛余光一瞥,却意外发现了卓沐风后方悄然而至的丈夫身影,张茹心中刚压制下去的杀气一下子沸腾翻涌,表面上却不露分毫,一副恳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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