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罗的脑子差点就炸了,脸上的血色几乎在瞬间褪尽。
他怎么都料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那个袁江龙怎么回事,枉自己那么信任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过毕罗深知,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他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必死无疑,连忙伏地磕头:“大长老冤枉啊,小老儿真的不知什么魔帝珠,此事另外三派也可作证。
必定是楼临轩那个狗贼,查出了钱掌柜的身份,故意拿魔帝珠来陷害小老儿,一定是这样……”
此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未必不可能。
然而东方韬却冷不丁道:“在钱掌柜的房间书柜内,有一个暗格,暗格内堆着灰尘。我派人查过,灰尘中的印记,恰好与小木盒子吻合,代表钱掌柜早已得到了小木盒子。
如果是楼府的人送的,为何他直到今夜才打开?为何他不禀报於你,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昨日你背着我等,偷偷往外传递消息,而那个渔翁找的人正是钱掌柜。今夜钱掌柜就出了事,你如何解释这种巧合?”
毕罗已经无路可走了,通体冰凉,只能咬牙硬撑道:“小老儿真的不知,兴许钱掌柜已经被楼府的人收买,故意坑害於我。
韬长老,楼临轩此人狡诈多智,最喜欢玩弄阴谋诡计,切莫被他利用啊!”
到了这一步,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毕罗在强行狡辩,不过他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涉及到魔帝珠之事,但凡稍有嫌疑的人,都绝不能放过。
一名长老跨众而出,抱拳道:“大长老,我建议将那位楼临轩也一并抓来,让他们二人当场对质。”
东方常胜看向东方韬,后者拍了拍掌,就见从议事大厅之外,缓缓步入一位身材颀长,气度温雅的纶巾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此人左脸有一条三寸长的刀疤。
“在下楼临轩,见过诸位长老。”来者正是楼临轩,事发之时,东方韬便命人将他带到了这里。
不少长老再度看向东方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东方常胜盯着楼临轩,饶有趣味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和紧张。”
楼临轩:“不敢欺瞒大长老,先前楼某已在厅外等候多时,充分领略了大长老及其诸位的风采,有了适应。而且在此之前……我家盟主已暗暗告知了东方世家有可能在此的消息。”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着楼临轩的神情都豁然一变。
对方的神态,语气,乃至眼神,都给人一种十分真诚的感觉。尤其最后一句,本该问责,但对方不仅坦然承认,而且至今没有相关消息传出,代表他严格保守了秘密。
东方常胜眼中闪过一抹欣赏,转瞬即逝,指了指地上的毕罗:“毕帮主认为,今夜魔帝珠之事,乃是由楼先生指使,楼先生可有不同意见?”
楼临轩轻声一笑:“毕帮主的话,简直是荒谬至极。”
一旁的毕罗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立刻抬头吼道:“楼临轩,你当老夫不了解你吗?今夜之事,八成就是你的诡计!”
楼临轩不慌不忙,说道:“刚才楼某在厅外,已将你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敢问,若楼某得到了魔帝珠,明知大长老他们在此,又怎会傻到在这种敏感时刻暴露出来,就为了陷害你圣海帮?
此等画蛇添足之事, 怕是只有三岁小儿才会去做。楼某大可等风头过去之后,好好设计一番,让魔帝珠暴露在圣海帮,那样岂不更妙?”
毕罗大叫道:“你定是反其道而行,早知钱掌柜的身份,所以串通了他,正好将这个黑锅甩给老夫,让所有人以为是老夫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冒险行事。楼临轩,你好狡猾!”
叹了口气,楼临轩摇头:“狗屁不通!”
他对着上首的二老拱手,说道:“东方世家自然是无所不能的,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东方世家不知道钱掌柜的身份,楼某如此做,岂不是白费心机,白白浪费了一张绝佳的底牌?还可能惹来大长老等人的怀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如此冒险吧?”
毕罗被堵得哑口无言,极力想反驳,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楼临轩还未说完:“其次,毕帮主说我买通了钱掌柜,这更是无稽之谈。毕帮主瞒着大长老他们,欲要执行对付三江盟的计划,你将此事托付给钱掌柜,代表对他极其信任。
楼某真要买通了他,大可以利用他,设局杀了你,届时圣海帮自然分崩离析,又何苦暴露魔帝珠,徒惹一身臊?”
此话又是天衣无缝,毕罗只感到脑子发白,嘴唇都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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