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韬继续道:“再说东方望一行,除了东方晔之外,全军覆没。卓沐风说东方望给他传音过,此事的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仔细回想,涉事的二人,都与卓沐风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难道不会太巧了吗?”
东方常胜反问:“仅凭这些,便做出了如此判断。韬长老,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一点?”
东方韬:“关系到背后的真相,由不得不多疑。大长老该明白,若东方望和黄元都死了,那么他们的生肖钥匙,会落在谁的手中?遗失的万化魔功,又会不会与之有关,也许答案会震惊整个天下!”
一只苍老的手按在桌面上,表面青筋隐隐浮动。大长老的双眸前所未有的璀璨和犀利,像是能刺穿金铁,连东方韬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过了片刻,东方常胜才道:“你别忘了,卓沐风还有证人在。”
东方韬:“确实,按理说卫潢和卓沐风份属敌对,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卫潢亦想置卓沐风於死地,但这,恰恰就是我们否定卓沐风嫌疑最重要的根据。但如果这个根据,不成立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东方韬一字一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卫潢做假证的可能,现在想想,若黄元死了,那么便可以证明,卫潢说了谎!
整整大半年,我东方世家发动所有的情报力量,却连黄元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这极不正常,也是最令我怀疑的一点。”
东方常胜听得身躯微僵,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眼,眸如利剑,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韬:“卓沐风现已押入天牢,可立刻安排东方芸,对其施展幻术。另外,命令四方盟的暗桩,秘密盯着卫潢的一举一动,三天一小报,半月一大报。总之卫潢做的任何事,哪怕是吃喝拉撒,都要尽可能记录下来。”
东方常胜怔怔地看了东方韬一会儿,才叹道:“原来如此,你早就计划好了。利用今夜的事,抓卓沐风入牢。若判断是正确的,你便顺水推舟,揪出其背后的秘密。
若判断是错误的,你又可以揪出一批人顶罪,让卓沐风泄恨,也不妨碍家主和老夫的招揽计划。至於卫潢那边,更是能随机应变,反正什么时候拿下都可以。”
饶是以东方常胜的眼光和阅历,亦在此刻微微发寒。
他素有识人之能,很早就相中了东方韬,但也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的心机和城府,已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这等程度,教人叹为观止。
东方韬俯身恭敬道:“一点愚见而已,至於行动与否,全凭大长老做主。”
随着这个动作,东方韬身上的杀气大为收敛,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将剑柄递向了大长老。这正是大长老最喜欢用他的地方,仗之可横扫捭阖,斩除一切不顺眼的敌人。
只要这柄剑别伤到自己,当真是无比好用。而对方身上的锋芒,全是自己给予的,他能给出去,也能随时收回来!
思及此,大长老刚刚产生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呵呵笑道:“韬长老,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去做吧。但切记,消息绝不能泄露。”
东方世家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正如他们在皇宫和十一圣地安插了眼线一样,这里同样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或许唯有到了东方常胜这个层次的人,才能体会到残酷的一点,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越是位高权重,反而越是惊险。
东方韬点头应是,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东方常胜则靠在了椅背上,侧过头,看向窗外的黑夜,双眸隐在一片阴影之下。
……
紫竹院内。
雪姐静静地坐在圆桌一侧,听着东方夏颖絮絮叨叨,聊些天南海北的事,难得嗯一声,便算回应。东方夏颖早就习惯了,也不意外,反而越说越起劲,大有秉烛夜话的意思。
雪姐突然道:“你去把那个人找来。”
乍听到这话,东方夏颖还没反应过来,愣愣道:“雪姐,你在说什么?”
雪姐:“刚才得罪你的人,把他找来。”
提起卓沐风,东方夏颖便一阵磨牙,恨声道:“雪姐不必替我出气,这口气我要自己出,让那狗小子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言罢,又一脸欣喜地抓住雪姐的手,为雪姐的同仇敌忾而欣慰,不枉费她如此想念对方。没想到动作一大,磨到了屁股,痛得这女人直抽气,心中更是把卓沐风恨上了天。
谁知雪姐摇摇头:“不是为了你,他妄图闯入我的院子,不能轻饶。”意思是,我要先惩罚他。
此话一出,东方夏颖别提有多尴尬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不过这才符合雪姐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么自我和冷酷。
这女人不知心理有什么毛病,反而更崇拜雪姐了。心想从幼时到现在,就没有几个人不畏惧雪姐的手段,把那狗小子交给雪姐,自己也乐得看热闹,於是点头如捣蒜:“好,明日我就把他提过来。”
雪姐:“现在就去,不过让他待在外面,我不想见他。”
还真是雷厉风行!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命令她,东方夏颖一准要发飙,但对象是雪姐就不同了。
这女人急於表现,也不顾屁股上的疼痛,刷地站起,一边抽气一边下军令状:“雪姐放心,我这就带那狗小子过来!”
蹬蹬蹬,飞快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