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红酥声沉吟,狎笑说道:“我叫你耿郎岂不更好,只不过你又叫我什么?”耿弇心中一荡,接着说道:“都说你从未吐露芳名,坊间韵客才唤你秦姑娘,我可否有幸得闻?”他虽在戏狎撩拨,神情举止却别具气度,醉生骚客实难比肩。
秦妙红观其风度翩翩,心头闪念:“我怎可为了掩盖魔教身份,随口糊弄他 ”言念及此,不禁思潮起伏,耿弇举杯说道:“便只秦姑娘这般称呼,
也算顺耳的。”话音刚落,妙红接口道:“你还是叫我红红吧,爹娘都这般叫我的 ” 耿弇笑道:“如此甚好。”说罢,便开怀饮了杯中酒,而秦妙红亦举杯呷尝了,接着转盼瞧他,说道:“耿郎委实跟旁人不同呢 ”耿弇笑问道:“哦,怎生不同了?”
秦妙红靡靡笑道:“你虽是贵族公子哥,却从未轻贱过我。”耿弇随口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轻贱。”
秦妙红笑道:“你们捧人家时都这般说,我到底出身微贱,不及那些千金小姐,生来便高高在上,又要什么有什么的,着实活在蜜里了 ”耿弇纵情朗笑道:“你都说我跟旁人不同,世俗行径又岂合耿弇脾性。”他想了想,随即问道:“伯昭想要赎你出去,你愿意永远陪我吗 ”
秦妙红与其相熟日久,不知不觉中早生好感,闻得此语心中登起涟漪,颤声探问道:“你当真 不会嫌弃我吗?我 我毕竟配不上你的 ”
耿弇漫不经心道:“若跟不喜欢的人过到一起去,便是门当户对又有甚趣。此生总要得喜爱之人常伴,才算不枉了。”秦妙红莞尔笑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耿弇凝视着妙红,隔得须臾,道:“究竟是何缘由,绝非言语所能表达清楚。反正我看到你便觉快活,不然心头总生惦念。这些都是自心底涌出的感觉,它虽看不见摸不着,却生生促我定要好生待你。”
秦妙红自入得魔教,便常跟显贵逢场作戏,从未做过真,此刻心境却不知缘何异於往昔了。只见她一阵彷徨,黯然推却道:“耿郎的情 红红定当铭记,只可惜 我早不那么干净了 还怎配拥有此等深情了 ”
耿弇劝慰道:“得有多少人投身青楼不过是生活所迫,用不着因此轻视了自己,没有勇气追求内心想要的。我若在乎这些,便不吐露心迹了。我虽不及公侯,却亦可保红红锦衣玉食,定不会让你受这些苦楚。”
秦妙红摇首笑叹道:“我虽出身小户,那时候还是能吃上饭的。公子并不知晓红红过往,便连我现下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全然了解 如若都看清了,耿郎怕会后悔的 ”话到后来,不由得眸中含泪,说罢微颤抬起搭於伯昭腕上的手,正欲撤下时,耿弇翻手攥住妙红酥手,娓娓说道:“人生苦短,直如白驹过隙,我若因些许琐事违了自己的心愿,那才要人追悔莫及。你也感受下自己的心,它是骗不得你的 ”其音情意缠绵,眉宇间目光炯炯,自有股英气流露。
秦妙红芳心一动,当下嘤咛低语道:“我自是喜欢你的 ”话音未落,耿弇脱口道:“如此甚好,赶明儿我便赎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