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登时会意,随即稍作沉吟,缓缓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然家父断不会答允的 ”渐蓁闻言甚喜,又陪她叙话良久,方才回至阴陆宴请之处。
阴陆喜道:“你们聊了这么久,看来端的甚是投缘。”姚蓁蓁道:“投缘得紧,只不过晚辈跟人家讲到尽兴处,竟随口答允要带她到七雅阁游玩,并在那儿住些时日。”话到后来,佯作为难之状,摇首续道:“这话说得满了,却没来得及跟伯父事先知会。”阴陆寻思:“闺女老大不小了,要是这般下去,可寻不到好人家。於公子声名极佳,想来不会作甚出格之事。”言念及此,便即说道:“既是小女愿陪公子到阁中游玩,倒也并无不可。”姚蓁蓁喜笑盈面,随即拱手道:“多谢伯父成全,不然我如若食言,可太没面子啦。”阴陆笑了笑,当下又叙少顷,便即亲自安排客房,供给诸人留宿。
如此这般一夜无话,月升月落直如白驹过隙,暗渡迢迢银汉,转眼间天色复明,阴陆将诸人送至府外,便命丽华贴身婢女好生伺候,又唤仆役端来两只玉璧呈给蓁蓁,接着笑道:“这两只玉璧正是一双,於公子要是有中意的闺女,便将其中一只交给她,如此岂不甚妙?”阴丽华观此情形,心下暗道:“蓁蓁妹妹并未提亲,父亲便寻思出这个法子撮合,这些年着实难为他了 ”
那女子言念及此,正觉欲说还休, 姚蓁蓁竟自嘻嘻一笑,道:“晚辈这可却之不恭啦,要不我先替丽华姐姐收着,
待得她瞧上个如意郎君,便跟那人各执一块儿吧。” 阴陆稍作沉吟,只得半开玩笑道:“如此也好,我闺女要是中意公子,自会跟您各执一块儿。”转而向程鸿渐道:“程公子此番前来,老夫亦觉欢喜,家中别无长物,这几匹上好的绢帛,公子权且收下。”说罢,便命仆役将绢帛递上。
程鸿渐拱手称谢,转而伸手入怀,摸出一件小物事,接着说道:“晚辈无以为赠,这件青铜席镇乃先秦之物,还望前辈笑纳。”且说席镇源自春秋战国,古人往往席地而坐,总觉起身之时,如若带动席子似有不雅,及至后来,便有人铸就席镇,并以此物压住席子边角。。
阴陆将那席镇接过,但见其做工精良,当下颔首说道:“多谢公子美意,老夫收下便是,你跟於公子如若得空,便常来寒舍坐上一坐。”渐蓁相继称谢,便即登车去了。丽华拜别老父,随后登上自家车子,跟从诸人出得新野,正朝绿林山驰去,忽闻前头有伙强人鼓噪拦路,其中一人粗言呼喝道:“对面的厮鸟听着,快将先前所抢美玉还来,要不剁了你们狗头!”
且说出言叫嚣那人正是胡胜,但瞧常有酒打个哈哈,转而端起酒葫芦,径朝手中倒了些佳酿,漫不经心地道:“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撒野。”话音刚落,翻掌前推,手中酒水尽朝对方激射而出。吕蔷纵身抢至胡胜身前,拂袖反扫,竟将酒水推回,正中常有酒胯下坐骑。那马面部剧痛,当下尖声嘶鸣,发足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