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大小将官均在府衙侍立,岑、盖叙述了一番原委,便求戴罪立功,王匡那厮听过二将的言语,竟自阴森冷笑,随即脱口道:“本宫近些日子正他娘烦闷得紧,两位将军既敢回来领罪,本宫正好斩下你俩,出了心头恶气。”话音刚落,便即呼喝兵众道:“快给本宫拖出去斩!”
盖延疾呼自身无罪,众兵士如何肯听,便在这当儿,纳言将军严尤挺身相拦,转而朝王匡抱拳,郑重说道:“殿下岂可枉杀朝廷良将!”
其语声如洪锺,诸多将佐闻言屏息,
王匡出言嗔道:“本宫提领荆襄,众将官均需听凭调度,又哪里轮得到你来说教。”严尤未现半分惧色,当下昂然道:“当年末将曾跟汝父在长安敦学坊做过同窗,彼此间情谊深厚,而圣上又素知老夫忠义,方才特遣严某辅佐殿下,此番如何不可说教。” 镇护将军梁丘赐观瞧王匡悻然, 竟自生出了奉迎念头,随即接口道:“严将军此言差矣,当今圣上虽遣您到此辅佐,却没有要您诽谤殿下不是。”严尤怒道:“本将如何诽谤殿下了,你倒是说个明白。”梁丘赐躬身赔笑道:“殿下恼恨岑、盖二将落草为寇,如何不可将其处斩了。”
那王匡本不知如何言语,这当儿既闻此语,便即指向岑、盖,厉声说道:“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累及三军惨败,且又跟草寇暗通款曲,本宫自要将其斩首。”
岑彭凛然不语,盖延疾呼冤枉,严尤素来持正,当下复又说道:“都是那伙草寇狡猾,我军方才惨遭败绩,又如何怪得了二位将军。”梁丘赐道:“饶是严将军说得天花乱坠,岑、盖二将均已投靠强人,如何斩补得了。”严尤反问道:“你既说两位将军投敌,可究竟有甚凭证吗?”梁丘赐道:“殿下乃是金口玉言,现下既已认定此事,又哪里用得着凭证。”
蒙未济侧目瞧向梁丘赐,却也未做言语,严尤惟觉义愤满怀,竟自脱口斥道:“两位将军欲要效忠朝廷,正该抚慰才是,可你这无耻小人如此奉迎,只会害得殿下愈发糊涂了。”。
王匡素来刚愎,这当儿闻听此语,自是心下震怒,可他忌惮严尤跟父皇交好,倒也不敢有所处置,当下只得打个哈哈,道:“看来严将军只道本宫糊涂 甚好 甚好啊 ”
严尤观瞧对方神色不善,自也知晓言语有失,随即朝其拱手赔礼,接着说道:“老夫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毕竟我军已遭败绩,不可再行自斩良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