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渐将齐赖送出院门,姚蓁蓁便跟檀郎道:“齐赖着恼吴俊驰,却又不敢怎样,方才忽提旧事,要小哥哥替他出气的。”程鸿渐道:“饶是如此,我也要将此事查清的。”姚蓁蓁悠悠轻叹道:“其实我不愿瞧着小哥哥应下这等职司 ”
程鸿渐相询其故,姚蓁蓁接着说道:“小哥哥为掌门这般冲锋陷阵,免不得开罪旁人,而尉冲德开更是在派中吃得极开,他若恼将起来,掌门又该举棋不定啦。”
程鸿渐已然打定主意,竟自脱口道:“我亦知晓此节,不过小妹妹委实受过冤枉,方才不得拜入总坛,而我自当理会。”话到后来,不禁黯然须臾,温言续道:“现下正道难以伸张,以致派中好些人物都已心灰意懒,若是大伙都不能挺身而出,总坛便更无前景了 ”
姚蓁蓁深知其意,但瞧那小妮子嫣然颔首,婉悦软语道:“那我便伴小哥哥搏上一搏,想来掌门总会护着你些,不然他可不够交情啦。”
程鸿渐莞尔望伊人,
转而又伴其嬉戏良久,方才到得床上将歇。其时正值入夏,姚蓁蓁相随同卧,忍俊低语道:“我的床有些凉 ”说罢,竟自偎着檀郎臂膀,娇憨偏有意。 程鸿渐闻言一怔,随之相拥伊人,温言相询道:“还凉吗 ”姚蓁蓁嘻嘻一笑,程鸿渐怜惜凝望,便抚伊人怡然入梦了。
这边厢鸳鸯比翼枕良辰,共寝合卧帷幔中,彼此间相亲相爱,直教明月艳羡,潜透窗格窥望,但见星辰底下红尘滚滚,倒也并非皆是美满姻缘。
却说齐赖告辞过后,便前往总坛酒肆愁饮半晌,方才踉跄回入自身住处,恰逢屋中妇人整理妆容,忽觉气不打一处,竟而悻悻斥道:“好你个臭婆娘,你要老子当王八,如能寻个好货色,你他娘的倒也有些本事,可你竟跟了吴俊驰这撮鸟儿 臭婆娘整日里如此打扮,都不如那青楼里的 ”
那妇人生得颇有几分姿色,这当儿抹过胭脂,便即反唇冷语道:“当初瞧着你稍有升迁,我裴翠莲才会嫁你。岂料你不过是个没出息的,而今亏得吴都讲有所提拔,你还有甚好罗唕的。”
齐赖虽是心怀忌惮,可他仗着腹中酒胆,径朝对方大耳刮子扇将过去,愤懑呼喝道:“你这招打。”
裴翠莲惊愕捂朱颜,如此隔得须臾,方才回过神来,使起双拳连捶,悻悻嗔道:“你只敢寻我晦气,有能耐便寻吴都讲撒野去,如此老娘也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