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主簿先前既知对方再无此等倚仗,这当儿自是不以为然,但瞧他轻哼一声,道:“刘歆大人已遭处斩,
尔等仰赖圣上仁慈,方才未受株连,又怎的还敢造次。”群客尽皆交头接耳,私议纷纷,李轶惊颤未语,心下暗道:“怪不得堂兄这当儿不来助拳,敢情是他缩起脖颈了······”
这厮正自如此寻思,新野主簿径将李轶所押田房店尽皆契验看了,随后颔首道:“赶快开赌吧。”
李轶正自惶惶掷箸,刘演所遣喽罗纷纷鼓噪,直教群客径以金银押定双方胜负,但瞧六博局内犹堪沙场点兵,黑白散棋争当枭首猎池鱼,逐鹿干坤事戎轩,委实甚有一番气象。
诸多赌客只道渐蓁不善博赌,这当儿观瞧那小妮子颖悟绝人,如此仅过十数回合,便将对方斗得兵败如山倒,实难回天了。
刘演所遣喽罗登感喜出望外,复又鼓噪连连,李轶怫然弃子,如此强定心神,方才闷声闷气地道:“老子不稀罕跟你这小雏儿相斗,方才输掉首局,毕竟是三局两胜的······”话到后来,径朝鸿渐瞧去,出言呼喝道:“赶紧要这小子来赌!”
赌坊群客皆朝鸿渐望去,但瞧他气定神闲,当下竟自颔首道:“此番还是你掷箸先行吧。”话音刚落,李轶那厮也不推辞,赶忙掷出欲得步数,便即抢先行棋了。
诸多赌客先前押定李轶得胜,这当儿闻听那厮如此言语,倒也尚存些许指望,是以无不忐忑观望,追悔如逢烧, 但瞧鸿渐行棋若运筹,决胜大博十二道,端的甚兼儒将气度。
李轶深知此番不可再败,自也孤注一掷,使出了通身的解数,可他肝胆皆寒,又免不得心浮气躁,行棋岂会无甚疏漏,那厮只顾杀棋立枭,却已然入得局中恶道,委实再难走脱困境了。
程鸿渐稳中定良谋,纵横推捭阖,且又极善投掷六箸,如此这般大胜博局,直教诸多赌客悔不当初,新野主簿自得催促道:“李大官人赶紧交出家当来吧。”
李轶那厮既羞且恼,又瞧陈莲儿花容失色,更是大感晦气,随即大耳刮子扇将过去,愤懑呼喝道:“臭小娘害得本大官人倾家荡产,老子岂可容你!”话音刚落,复又作势擎起大掌,陈莲儿惊颤遁走,新野主簿轻哼一声,道:“你发癫也没用。”转而瞧向渐蓁道:“两位这便收那厮家当去吧。”李轶当拍案喝道:“亏得老子没短过银钱孝敬,尔等腌臢小吏莫要欺人太甚!”
新野主簿闻言大怒,更自怫然嗔道:“你这厮竟敢诋毁我等公人,速将这打不死、熬不烂的罪徒拿捕发落了!”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李轶深知此番已跟官家撕破面皮,这当儿为保家财,岂会甘愿束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八章预告:
诸多赌客惶惶如木鸡,李轶羞恼踏案头,愤懑张臂道:“尔等腌臢小吏欺人太甚,此番老子便领大伙反了!”转而招呼自家的庄客泼皮道:“此间要金有金,要银有银,更有数不尽的连城古玩,尔等不如随我反了,上山做大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