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蔷惟觉这番言语倒也有些道理,但瞧她静默须臾,随后说道:“公孙使者权且安歇着,要是有甚事情,老身自会遣人唤你。”
公孙述应命离去,程鸿渐忽而唏嘘道:“原来九霄神教中亦有不少良善,若跟些许自诩正道的人物相较,委实要好得多了······”姚蓁蓁慧黠笑问道:“那小哥哥都瞧谁是良善啊?”程鸿渐道:“公孙大哥便是位义士,师祖母跟吕姑娘也都甚好,还有那群魔教的护卫,初时瞧着有些凶恶,可近来也收敛了好多。”
吕兰馨潜露郁怜姿,姚蓁蓁径跟檀郎软语道:“师祖母跟吕家姐姐自是极好的人,那些护卫受着师祖母统管,自会有所收敛的,而那公孙述倒未必是良善的好人。”
程鸿渐闻言一怔,当下竟自脱口道:“怎么会啊······”话到后来,便不禁沉吟须臾,方才悠悠续道:“适才公孙大哥所言······端的尽显忠义啊······”姚蓁蓁道:“那家伙倒是急欲显露自身品性怎生高洁,不过纵是言语好听些,却也未必良善哪。”
吕蔷深以为然,吕兰馨痴望比翼间鹊语衬欢颜,更不觉复生艳羡意,心下暗道:“鸿渐大哥总是这般潜怀柔情的,只可惜在他心底,我终究出身魔教,如若······如若······”言念及此,便未敢多有期许,自顾静姝浅尝杯中酿。
却说公孙述出得七雅阁,便邀吕兰馨的护卫胡胜到得酒肆畅饮。席间怎生觥筹交错,自是不必多言,如此及至尽兴时,公孙述接着说道:“咱俩委实相逢恨晚,此番在下居所尚有些还算贵重的物事,贤兄只管拿去。”胡胜佯作推辞道:“我先前已收过你的厚礼打点,这当儿岂可再拿老弟的家当。”
公孙述打个哈哈,接着说道:“大伙都是教中兄弟,大可不必这般推辞,兄长如若硬要推辞,那你分发给旁的护卫便是。”
胡胜闻言开怀,竟而粗豪笑道:“还是老弟大气,往后有甚要我看顾的,那便只管言语。”公孙述赔笑谢过,接着说道:“在下还当真有事请教。”胡胜道:“兄弟赶紧讲来。”公孙述道:“那程鸿渐是轩辕派的弟子,而他身旁那小妮子想来正是天志帮的大小姐,这两位自诩正道的人物,怎的跟本教姑奶奶如此亲近?”胡胜道:“他俩救过咱们姑奶奶跟教主的孙女,先前还领人跟姑奶奶时常相见来着。”
公孙述惟觉此中兴许有些蹊跷, 转而举酒相敬道:“小弟虽未在姑奶奶帐下做过事,却甚愿知晓她老人家的这段过往,敢请老哥讲得仔细些,我近来也好尽心伺候。”
胡胜先前已然收得过厚礼打点,更兼不觉此事难为,便将所晓原委如实陈述了,公孙述复又出言探问道:“老哥可知程鸿渐究竟领甚人物,来跟本教的姑奶奶相见啊?”胡胜道:“我们这伙护卫都不晓得,不过那姓程的小子倒是待这人恭敬得紧,咱们姑奶奶更曾接连相赠过那厮好些厚礼。”。
公孙述稍作寻思,随即打个哈哈,道:“这些都是咱们上头的闲杂琐事,倒也无甚要紧的,咱俩再饮几杯。”说罢,复又盛邀胡胜开怀畅饮,如此及至酒足饭饱,方才相搀胡胜入得自身居所暂歇,转而拿出财物打点,不在话下。
胡胜那厮稍作将歇,便即告辞而去,公孙述已然琢磨出老大的门道,这当儿自顾暗忖:“想是我公孙述卧薪尝胆,以致天可怜见,欲赐我晋升良机,此番假使不取,只怕再难翻身了。教主不日将至,荀晋那厮从旁相陪,我倒不如这便在半路相迎自家法王,而后趁此参见教主,立下天大的功劳。”言念及此,更不由踌躇满志,竟而催马疾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