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田寿长尴尬的道:“你这不等於在逼着我认错了?”
展履尘有力的道:“如果你是错了,认错亦不为过!”
田寿长恼火的道:“老鬼,你是故意要我下不了台!”
摇摇头,展履尘道:“不,我只是在澄清我们的冤屈,解释我们的无奈,申述我们所遭遇的困难,然后我要求对我个人尊严与声誉所蒙受的损失获得适当的补偿,老二,这并不为过吧?”
舒沧大声道:“岛主以及贵岛的各位兄弟全没有错,更没有丝毫延误军机的责任,这样的天灾巨难,岂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何况各位业已尽了全功挣扎事后又想尽办法补救,因此各位不但无罪无过,更应获得我们诚挚的感谢和赞美才是!”
榻上的卫浪云亦道:“我完全支持舒大伯的意见,大叔及岛上的每一个人非但无过,更且有功!”
满意又欣慰的笑了,展履尘目注田寿长:“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田寿长张张嘴巴,突然转头问肃立门边的厉寒:“我说老厉,展老鬼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厉寒缓慢的,一字一字的道:“回禀二爷,岛主所言,句句真实,字字无讹,除了我可以用人格生命保证之外,其他五百多名弟兄俱可作同样的之誓证!”
呆了呆,田寿长不知在咕哝些什么,坐在那里模样十分狼狈。
展履尘坚定的问:“满意了么?”
舐舐唇,搓搓手,田寿长呐呐的道:“好,好,就算我错了,我误会了,我从前的质询全是放屁……”
哈哈一笑,展履尘道:“就是要你承认你从前的想法是多么荒谬,态度是如何恶劣——很好,既然你已明白了你的错误,悔省了你的猜疑,我便恕过不说!”
怪叫起来,田寿长嚷道:“咦?咦?应是什么话?倒像我有了罪似的:你们没有错就没有错吧,谈论的可是你们误期冲来的责任问题呀,你们既是说清楚了没有责任,至少我也牵连不上罪行哪,你的口气,似是反而我犯了什么错失一样还说什么?‘恕过不议’说个驴鸟,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舒沧呵呵笑道:“老猴子,你对岛主的不敬、就是大罪一条!”
田寿长咆哮道:“他把我当孙子看便是罪莫大焉!”
展履尘道:“得了,我们谁也不用再争议了:老二,不过你这种毛躁冲动的脾气可得好生改一改,一大把年纪了,犹半点定力没有!”
田寿长不服的道:“妈的,我这冲动全是叫你给气出来,骂出来的!”
展履尘安详的道:“你想,我们在这里固是孤军苦战,浴血拚斗,我们也并不是坐在高处乘风凉,我们亦同样在挣扎,抵抗着危难:你们的敌人是有形的,是可以抗拮的,我们的敌人却是无形而力量浩瀚无边的——大海逆流:你们在辛苦争抗,我们又何尝不是,庆幸的是,上天给了我们灾厄却又赐於我们生机,否则,后果之严重,真是令人不堪设想……
舒沧颇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岛主,不要说你们不来后果严重,便是你们再晚到一会后果亦同样严重,岛上大军是我们此次举事的主力,主力不至,光凭我们这点份量又如何成事?早晚也就叫人家栽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