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迎风道:“谷宣,你再把其中经过说详细点.”
卫浪云忙道:“端椅子他坐。”
一名大汉立即搬了一张竹椅放在谷宣身后,谷宣也正好支持不住了,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喘息一阵,然后道:“水姑娘到家的那天,我记得快近午了;见着她楼主高兴得什么似的,水姑娘虽不是楼主亲生,却是楼主亲养,爱同已生,异常疼惜,看到水姑娘无恙归来,楼主心中的喜悦兴奋自是无可言喻,父女两人进到厅里.又说又笑,亲热了好久,等到楼主问及水姑娘是如何逃出的时候,水姑娘沉默了半晌,当着我与二司卫的面前,竟然向楼主跪了下去—一”
卫浪云前倾着半身,急问:“后来呢?”
谷宣缓缓的道:“楼主先是大吃—惊,接着忙问姑娘是什么事,并要水姑娘站起来说话,但水姑娘就跪在那里,鼓着勇气,先将她与你结亲,后求双方言和的事说了出来,我在一侧,可以看出她在说这些话时的紧张、惶悚、与不安,但是她却说了,毫不顾虑的都说了出来,一面说,一面抖个不停……楼主先是呆了一会,继则像火山爆发一样愤怒至极的斥骂吼叫起来,我跟随楼主有年月了.也很少看到他发这样的脾气,真似山崩地裂虎啸林颤……水姑娘却一直柔顷的跪着,委屈,但却坚决的恳求着楼主答允她的要求,答应她促使‘六顺楼’‘勿回岛’双方息战言和的要求;楼主暴跳如雷,大叫大骂,更打了水姑娘……”
心脏起了一阵绞痛,卫浪云面色苍白,喃喃的道:“打………打她?”
谷宣接着道:“楼主掴了水姑娘几记耳光——水姑娘仍然哭着哀求,后来,楼主突然平静下来,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好一阵子,他才停了下来,瞳色也和缓多了,他亲自上前扶起了水姑娘,注视着水姑娘良久……”
卫浪云觉得胸口十分紧迫,他窒着声道:“澹台又离想做什么?”
谷宣哑声道:“望着水姑娘一阵之后,楼主又慈祥和怜惜的安慰着水姑娘,最后,楼主答应接受水姑娘的要求……”
吃了一惊,卫浪云道:“他答应言和了?即然答应了,为什么还——?”
谷宣勉强的咧咧嘴,道:“当初,我们也以为楼主是真的接受了水姑娘的要求与你们化仇解怨,终止敌对……楼主在安慰了水姑娘之后,便表示他既然承认这门婚事,又同你们言和,却也有相对的条件,譬喻说江湖盟主的位子由谁放弃,由准继承,将来的联手问题,人手的支配,粮饷的供应,名份的确定等等,楼主说得入情入理,水姑娘自然深信不疑,而水姑娘仍然帮着你们说话,苦劝楼主得让且让……楼主最后表示要亲自与你们谈判,叫水姑娘告诉他你们隐藏的地方,水姑娘冲疑得很,但楼主—再保证他的诚意,声明他的用心,水姑娘终於把你们隐匿的所在透露出来……”
卫浪云失声道:“这下糟了!”
谷宣接着道:“楼主又与姑娘谈了一阵之后,便叫水姑娘‘小桂园’去休息,水姑娘一走,楼主立即以最快的方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本楼‘六道金’首领许虎率同其属下三名好手,连同楼主身边之四名护卫,加上二十名儿郎,不分昼夜的守护‘小桂园’,除其本人亲谕之外,任何人不得出入,再派六名粗谙武力的壮妇跟随水姑娘身边,轮班伴守,并限制水姑娘行动於‘小桂园’之内;二司卫李青,‘五道金’首领管庸立即加强武备本楼内外,随时应变,由二司卫负责楼内警戒,管首领负责楼外警戒,各率各属,不得擅离岗位一步,否则立杀无赦:‘流马队’‘三羊山’的盟友,率领本楼各道金好手十余名,儿郎四百名,连夜急赶‘翠竹轩’山地,一网将你等歼杀或生擒,不使一人漏脱……”
卫浪云脸上变色,倒吸着凉气:“他果然食言了……他骗了水冰心……骗了他的义女……他假做允诺,实欲套出我们的藏处………好狠好毒的老澹台!”
摇摇头吕迎风道:“这位先生委实做得太绝太辣!”
谷宣郁郁的道:“面对着这种情况,我和李青也都愣住了,老实说,连我们也没想到楼主方才居然是讹诈水姑娘,居然是违心之诺……但我们有什么话说?除了立即分头行事,就只在大军启行之前匆匆与楼主会商了一次行动步骤与原则,谁也插不上别的意见,楼主的指示十分简明!格杀或生擒,没有第三条路留给你们;尤其对於你,楼主特别交待,绝不漏网,无论是死是活!”
卫浪云苦涩的道:“他可真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