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伞”澹台又离高叫:“展兄,我与姓凤的仇深怨重,让我先同他了断!”
展履尘缓缓地道:“容我踰越,澹台兄尚请掠阵!”
澹台又离无奈的道:“也罢,展兄谨慎!”
凤啸松嗔目怒叱:“哪一个先来送命都一样。”
展履尘冷冷的道:“请了,宫魁!”
也不见凤啸松的任何动作,他的身形已闪电般掠进,
“毒鸠拐”飞扬,一圈劲力回绕在拐头直点展履尘天灵!
卓立不动,展履尘右手倏抬,就像魔术一样,他手上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尺许长.两寸宽的斑锈铁尺,拐击尺身,“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而就在火花溅起的一刹,“铮”声弹动,铁尺中已突然伸出一截九寸长的刀刃来,刃口锋利无比,寒芒闪耀,宛如秋水一泓!
展履尘的兵器——“尺中刀”业已亮出!
别看他这一柄铁尺,尺身是“青石钢”铸,硬固至极,会坚不摧,而陷在尺内的刀刃更是世上罕见的“切玉铁”精炼而成,不沾血,不起锈、削石如泥,锋利非凡,只一出鞘不久,那刀面上便云雾隐隐,彷佛浮上了一层煞气了.
这时,“尺中刀”流烂若出千百点殒星的曳尾,纵横交织,芒彩含括天地,展履尘一刀在手,挥洒如意.
动作快逾电掣,像是指顾之间,便已罩五岳四海於刃锋之下了,凌历中,雍容自见。
凤啸松的“毒鸠拐”却似是一条黑龙,翻腾飞舞,劲力随拐呼啸,带起滚滚的强风气浪,进退攻拒,威势雄浑,像是把千钧力道融於拐中了!
“大黄伞”澹台又离拄伞於地,与田寿长并立掠阵,澹台又离的四名护卫则寸步不离地环守於后.
现在,他们的心情都十分紧张,因为照眼前的形势来看,可也真不敢断言哪一边稳可获胜,激战中的两人,全是那样的功力精湛,修为深厚,也全是那样的反应快速,神思敏捷,无论谁想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芦花荡”里,残酷又疯狂地杀伐仍在继续进行,而且,比方才更要惨烈辛辣了……
鲜血的迸溅,谁也不会想到竟有那么多怪诞奇异的模样——-它有时像泉水一般喷扬,有时却怒矢似的标射,它或者成蓬的洒溢,也形同刹那间破碎的图案,它是滴滴沥沥的,亦是四飞狂溅的,但不论什么样子,却都猩赤刺目,带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凄怖意味……
人体在遭受突来的痛苦时,本能的反应也是一个正常而完整的人所预料不到的,人的表情会忽然变得惊骇,变得僵木,或者变得茫然,而肌肉会缩,会倒卷,会古怪撕裂,骨骼也在须臾转换颜色,它能极快的由血红惨白泛出灰黯青黑,人在遭至这种痛苦以后,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竟能将自己的身体扭曲或扳绞到这等形状……
就这样,双方在晕天黑地的砍杀拼战,眼是红的,脸是红的,吼喝声也由丹田撕破了喉头冲出,而每个人的心,却横了.
澹台又离视线四巡,担心的向田寿长低语:“田兄,想不到姓凤的本事真有这样强,而‘紫凌宫’的人也个个悍勇如此,他们可是都在拚死抵挡呐,尚未见有人退缩……”
田寿长撇嘴,道:“不稀罕,我们这边的儿郎还不是人人争先,前仆后继的往上猛扑?大家硬碰硬,刀口子底下见真章,谁也不用唬谁!”
吁了口气,澹台又离摇头道:“只是这样一来,伤亡就要大了。”
田寿长沉沉的道:“要想收获,便须付出代价,希望什么,便栽植什么一—我们为了一统江湖的目的,业已一路鲜血流过来了!”
澹台又离默然了,是的,田寿长说得不错,这些时日来,“勿回岛”人所牺牲的性命,流淌的鲜血,可不已经拖延了三千里的地面?
风在咽泣,合着剧烈的叫喊,金铁的撞击.战况更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