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白衣少女正是死里逃生。赶来洛阳与常九会面的白菊花。少年却不知道她是何许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自是暗觉诧异。
尚未置可否,黑白无常不征求少年同意,一左一右,迳自在两边坐下。
公子哥儿脸色一沉,不悦道:“你们没看见吗?这张桌子巳经有人了!”
甘尧皮笑肉不笑,道:“是吗?咱们凑个热闹,有何不可!”
一眼瞥见桌上金元宝,手正伸去,不料少年抓起一支竹筷,迅疾无比地压在甘尧手腕上,笑道:“那是付洒菜钱的!”
黑无常是何等人物,被少年一支竹筷压在手腕上,竟然动弹不得,顿时暗自一惊,心知遇上了绝世高手。
冷彪看在眼里,情知有异,但他不动声色,强自一笑道:“公子何必那么小气,咱们穷了一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看看总行吧?”
少年莞尔一笑,放开竹筷。甘尧羞愤交进,幸许他天生一张黑脸,看不出面红耳赤。
邻桌的食客,均未看出蹊跷。但远在角落里独据一桌,自斟自酌的瘦小老者,却全部看在眼里,一目了然,只是丝毫末动声色,暗中静观事态发展。
甘尧不敢贸然造次,暗向冷彪一施眼色,示意遇上了扎手人物。
冷彪会意地还以眼色,转向少年道;“请教公子,台甫如何称呼?”
少年眼皮一翻,置之不理。
白菊花趁机故示亲昵,挨近少年道:“公子,这两个人好讨厌,叫他们滚开!”
少年倒很听她的话,振声道:“你们听见这位姑娘的话了?”
甘尧方才吃了暗亏,心有不甘,正待发作,却被冷彪以眼色制止。二人立即起身离座,狠狠瞪白菊花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警告她:别以为咱们怕那少年,只是在这闹市,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动手而巳,谅你也跑不掉!
黑白无常一言不发,双双拂袖而去。
白菊花如释重负,嫣然一笑道:“多谢公子相助,救我一命。”
少年莞尔一笑道:“姑娘言重了,我不相信,他们敢当众行凶!
难道没有王法了?”
白菊花看出这少年虽身怀绝世武功,但不似江湖中人,跟他说黑白无常的横行无法,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若是一般小伙子,除非是好色之徒或纨挎子弟,纵然是江湖儿女,突然来个陌生少女,坐在身边故示亲昵,也会觉得极不自然,但这少年既不觉别扭,亦毫无轻佻之态,彷佛司空见惯似的。
他文质彬彬,洒然一笑,问道:“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白菊花坦然道:“我叫白菊花,转教公子台甫?”
少年也不隐瞒,回答道:“在下姓秦,名忘我。”
白菊花微微—怔,道:“秦忘我?好……”她原想说好奇怪的名字,但却改口道;“好缠绵雅致的名字!”
秦忘我笑道:“白姑娘见笑了。”
白菊花对这少年充满好奇,急欲获知他的身份,试探问道:“秦公子是世居此地,还是来洛阳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