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住一相,第一无极,湛若虚空,一切种智,照达无生,有谛始终……”
西方灵山,智慧神光照射万里,菩提树下,准提道人拈花含笑,宝相庄严,说金刚般若之法,讲无上智慧之根。
准提旁边,接引右手枕头、累足而卧,其状如狮。青莲摇坠三千朵,道人大梦三千界。
菩提法台之畔,是一座莲花池,莲花池中金莲朵朵,莲池澄澈见底,水面微微荡波,阵阵涟漪起起落落。
金莲花开十二品,池水粼粼是功德。
莲池前,有三位道人静坐听法。
一位不拘礼法,宽解衣衫,袒胸露腹,身形较为宽大,其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止过;
一位宝相庄严,肃穆加坐,手持一个琉璃葫芦,作侧耳倾听状,其身上带有阵阵药香,脑后功德宝轮璀璨无比;
另一位明冠羽衣,颇具沉稳之气,面带慈悲之相,其身清静若琉璃,无尘无垢,似悟大自在。
忽然,菩提之树花落叶落,全无般若,智慧神光再三变换,莫名音韵自准提道人口中吐露。
接引猛地起身盘坐,如酣睡的狮王被吵醒,心中嗔意难平,疾苦的脸庞一变再变,最终现出怒目之状,周身的朵朵青莲之色泽越来越深。
菩提法台之下听道的三位道人心中骇然,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一身法力微微颤动。
心中不静,难得清净。
三位道人的洁白无瑕的灵台世界,在这一刻竟然染上些许尘埃!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
准提道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菩提树花开依旧,接引又累足而右卧,青莲宝色三千大梦。
莲花池中,十二品金莲大放光明,功德池水作注升腾,如雨而落洗净十方。
三位道人凝神再听,大为喜乐。
一颗浑元剔透的宝光舍利在他们体内凝聚。
浩荡之法至正至纯,金光照耀诸天,滚滚音韵涤荡尘垢,那刚刚染上尘埃的灵台再度洁白无瑕。
“现!”
三位道人中,明冠羽衣的地藏大喝一声,一尊金身法相显化而出,琉璃神光大放异彩,其体内的舍利子明明昭昭。
“善!”
准提道人欢喜不已,接引道人面带笑意。
“恭喜师弟入道!”弥勒一团和气,笑容不增分毫,不减分毫。
药师目光中带着些许羡慕,语气却真诚无比,“恭喜师兄证道大罗果位,却是师弟我落后了。”
地藏心中的喜悦被脸上的笑容很好得表达了出来,他连忙向法台见礼,又与师兄弟见礼。
然后他看向药师说道:“师弟不必挂怀,为兄不过先行一步罢了,以师弟的天资,距离入道大罗也不远了。”
“那师弟就借师兄吉言了?”药师乐呵呵地打了个稽首。
地藏点点头,转而面向菩提法台,再度拜道:“地藏心有不明,请师尊解惑。”
“尽管言之。”准提道人早有准备。
见地藏要问道,药师和弥勒正襟危坐,凝神静气。他们心中的疑惑也不少啊!
地藏思索一二,斟酌了字句,问道:“菩提树立灵山之上,照光明於万方,向来都是华叶翠枝亭亭如盖,今日忽见叶落花落,
不知是何缘故?” “痴儿,菩提本树,菩提本无树,花开花落,叶长叶枯,常青与否,有何分别。”准提笑道。
“那师尊平常教导我们,修道要修清净,修常静,缘何师伯有嗔怒之状?”药师也忍不住问道。
接引卧睡不改,准提镇定自若地回答:“动静一体,一念而改。我西方大法修慈悲,修清静,但亦有金刚怒目,修静是道,修怒也是道!”
地藏嘴角抽搐,说道:“那刚才师伯是静极思动,在修怒目金刚相?”
“然也。”
“……”
师尊,虽然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我怎么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呢!
地藏再三思虑,又问道:“弟子驽钝,若修行此法时,无法做到一念动静,反而以怒目为常呢?”
师尊,您和师伯法力无边,可以“动静”一念,但弟子把握不住啊!
准提道人沉吟片刻,谆谆教诲。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凡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但有所困惑,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