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沉鱼有些小埋怨的说道:“万一明天他们真来要钱怎么办?咱们家可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袁小姐放心吧!今天晚上你家就有钱了。”
丁文栋笑呵呵的说道:“窦家为了庆祝窦如龙喜获道心,阖府上下张灯结彩,举办文会,还请了县院丹青分院的曾泳志画师前去作画助兴呢。这次文会不发请帖,全县读书人皆能参与,不管是谁,只要做出好诗词,都能领千枚四铢钱的彩头!”
“窦家文会?”
袁沉鱼脸色顿时有些复杂起来:“一念前去,合适吗?”
“他不具请帖,谁去都合适。”
张一念轻哼一声:“既然他要送钱,不去接着都对不住他!待我换身衣服,这就和丁兄一起前往!”
窦家人有罪,但窦家的钱无罪!
……
窦府借窦太后之名,在观津县已然是超级大户人家,他家在县城最是繁华的街道中段,有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这一天,窦府后院之中池塘周边的回廊里摆了流水席,供应文会所需。
观津县数十名读书人不拘童生、秀才,全都欢聚一堂,簇拥在此,庆祝窦如龙胜出文比,获授县院天降道心。
傍晚时分,流光溢彩,一派热闹景象。
只不过,张一念跟随县院小厮来到现场的时候,全场骤然一静,几乎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张一念,只怀疑是看花了眼。
明亮的灯笼之下,张一念一身素白,披麻戴孝。
有个青衣秀才跳出来质问道:“窦家文会盛事,宾主尽欢,你穿成这样过来,是何居心?”
张一念认得他叫吴高轩,乃是去年县院童生试的榜首,以往文会上也曾经见过,才名不小,但为人有些急功近利,攀龙附凤,和窦府来往颇多。
“今日乃是我袁伯伯忌日,一念秉承孝道,披麻戴孝,以作纪念,你说是何居心?”
张一念冷声说道:“窦家文会,难不成还要阻人尽孝么?”
“我呸!”
窦如龙脸色铁青,咬牙说道:“阖府欢颜,就你一个穿成这样,你这是来恶心人的吗?”
“窦如龙,你错了。”
张一念平静的望着窦如龙,开口说道:“我是来取你文会彩头的。”
他以往颇具才名,在寒门子弟之中属於中上水准,的确做得一手好文,但若说他出手必得,却有些狂了。
在场童生不禁有些不服,那些秀才们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吴高轩笑道:“张一念,你若能得今日文会魁首,我自掏腰包,额外奉送千枚四铢钱彩头。”
张一念拱手说道:“吴兄慷慨,一念拜谢。既然如此,就请吴兄准备好彩头吧!”
吴高轩脸色一沉,轻声冷笑道:“口气有点大了吧?如果你得不到文会魁首,又当如何?”
张一念略一沉吟,朗声说道:“一念封书罢读,此生不再入学堂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