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如龙咧嘴笑道:“张一念,规则你都问明白了吧?现在开始计时!”
不等着张一念回应,他一个眼神出去,立刻有窦家一个下人点了一炷香。
半柱香的时间里构思成章,对於揽胜道心能够发挥全部力量的张一念而言,未尝不可,但现在他揽胜道心受到无形限制,凭借自身能力为之,却是力有不逮。
眼看香头火红,丝丝燃烧,张一念心头微动,折身到了书案前,提笔就写。
一手漂亮的隶书顷刻而成,他搁笔之时,天地清气骤然降临,落在纸上。
清气聚而不散,高三寸七。
“居然是震县!”
所有人全都惊了,动亭诗词,天地清气凝结至少一寸以上,而超过三寸的,却是震县诗词。
从窦家下人点香,到张一念诗成,别说半柱香的功夫,就是十分之一炷香的功夫也不到啊,一首震县诗词就这么成了?
轰的一下,包括窦如龙和吴高轩在内的所有读书人,全都围拢到了张一念的身边,想要首先一睹为快。
但见黄纸之上,是一首七言绝句。
“自小刺头深草里,
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
直待凌云始道高。”
意思很简单,说松树小的时候长在很深很深的草里,埋没看不出来,到现在才发现已经比那些野草高出了许多。那些人当初不认识这是可以高耸入云的树木,直到它高耸入云,才说它长得真高。
这首诗通俗易懂,风格清新,读书人们睹之眼前一亮。
“这个刺头的‘刺’字用的好啊,不但准确的勾勒出小松外形的特点,还把小松坚强不屈的性格、勇敢战斗的精神活脱脱的勾画出来了!”
“此言不错!刺,是小松强大的生命力,它的‘小’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进,它必然由小转大!”
“你们说的不对!这首诗重点是在后两句好吧?两句两个凌云,前一个指小松,后一个指大松,大松凌云,称赞它并不说明有眼力,小松幼小的时候能看出它有凌云之势,才是有远见!”
“唉!好一个‘时人不识’!张一念这首松树诗,明里是写松树,背后又何曾不是写我等怀才不遇?”
“去!人家张一念犯得上写你?人家分明是在写他自……”
“……”
读书人们的议论渐进贴上主题,忽然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掉了,所有人神色古怪的把目光聚在了一处。
不是张一念,而是……窦如龙和吴高轩。
到此时,他们终於反应过来,窦如龙和吴高轩可不就是诗中所说的“时人”?
他们又是时间限制,又是题材限制,没成想却让张一念绝地反击,诗成打脸。
窦如龙和吴高轩焉能不知此中真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纷纷涨红了脸。
“……”
张一念一脸微笑的站在一边,暗中向唐朝的诗人杜荀鹤道了一声歉。
时间紧迫,又有题材约束,他忆及杜荀鹤的这首《小松》,就随手写了出来。
当初在恨少十二书峰读到这首诗,只觉不错,没成想却是一首震县级别的诗歌。
微感意外之余,他想到后世很多诗歌都不清楚什么级别,既然杜荀鹤这首《小松》都是震县,那其余那些震古烁今的诗歌呢?
一念及此,他唇角不觉翘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问道:“不知道这样一首诗,是不是有资格参加今晚的正式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