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圣锺、请圣鉴,的确有可能给张一念一个公平,但对撞圣锺的秀才和童生而言,却无疑是一场灾难。
事惊众圣圣心,扰众圣圣道,轻则鞭笞三十,罚降道心一等,重则罚升道心一级,流放边疆与妖蛮死战。
除非众圣认定,惊扰之事事关重大,才可能法外开恩。
然则无数年来,有史记载的撞圣锺、请圣鉴,无一例外,均不存在法外开恩的特例。
圣人心思,根本不是常人能够随意揣度的。
常人所以为重若泰山的事情,落在众圣眼中,极有可能轻若鸿毛。
“利,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
韩康宁凛然说道:“我辈读书人,是有脊梁的!”
“但,你们的脊梁原本不必为我而折。”
张一念使劲攥紧拳头,昂然跨出一步,望着窦如龙说道:“今日之事,不劳烦众贤为我担当。窦如龙,有什么手段就冲我来吧!但今日,如果一念不死,必与你窦家不死不休!”
掷地有声!
他已经决定动用揽胜道心的力量!
不为自己脱身,只为不去拖累那些维护他的读书人!
道心的秘密固然重要,但是那么多读书人的情谊更重要。
坦然伸手,张一念望着窦如龙说道:“来吧!”
……
“竖子敢尔!”
暖阁之中,窦夫人勃然大怒,咬牙道:“我观津窦家,乃是太后娘家,他居然也敢妄言和我窦家不死不休?就这一条,送他县衙治罪也不为过!”
“县衙是你开的?皇朝律法是为你家定的?”
幼童挑眉道:“张一念不过说说而已,能有什么罪?更何况,就算他真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能够?”
窦夫人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问道:“张一念威胁太后母族,难道不是死罪?假如他真做了什么,那更是罪上加罪啊!”
“母族行事不公,太后如果事事维护,枉顾事实,这才是怎么能够。”
幼童反唇说道:“姨娘,你是太后母族之人,本应处处维护太后威仪。似这般信口开河,给太后脸上抹黑,小心太后知道了打你板子。”
“呃……”
窦夫人无限错愕,小意看了少女一眼,好似想要谋求点支持。
少女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却是暗中叹息一声,问那幼童:“弟弟,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胶东是不是离着泰山不算远?”
“好诗当共赏。张一念这首《望岳》既然写泰山,自然也该让泰山知道一下。”
幼童咧嘴一笑:“所以方才,我以胶东王爵把《望岳》抄送给了泰山山神。”
於此时,有星光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