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摹本再雕版?这也不错,至少可以保留原稿,不至於被毁坏。”
幼童有些好奇:“不过,汉皇朝的印刷工坊现在可以印刷三尺幅面了么?为什么我印象之中,最大只能印制一尺的幅面?”
“根据张一念图纸制造出来的那台器械,最大的神奇之处在於,不管幅面多大,都能在一尺幅面上做摹本。咱们的人说,摹本出来的时候,整个印刷工坊都沸腾了,说摹本和原作相比,除了形体缩小之外,其余的完全一模一样。”
少女慨叹道:“那台器械,我虽然不曾亲见,但只是听听,也觉得十分神奇呀!”
“的确非常神奇。”
幼童眼神微亮,点头道:“如此一来,张一念一幅书法就能印制出无数印刷品,广为赠送。虽说送人印刷品总比不过亲笔书写,但附带着缩小尺码的印刷技术,意义又大为不同。”
“那是一定的!这可是咱们汉皇朝……不,是人族史上第一次出现的大尺幅书法作品缩版印刷的作品!”
少女不无艳羡的说道:“不是皇族不能和圣人相见,贸然上门怕跟程夫子照面尴尬,我都想去找张一念求一幅呢。”
“阳信姐姐想要,还用去求?”
幼童失笑道:“咱们的人不是还有留在印刷工坊盯守的么?到时候让他们在工坊搞一张就好了。”
“那不一样的。”
少女脸上微红:“如果能让张一念盖上私章,或者哪怕是亲笔签名,也是好的呀。”
……
她想多了。
其实张一念根本没有私章。
私人印章得来的渠道只有两种,一种是获取道心之后汉皇朝颁发,另外一种则是自己出巨资,请篆刻师私刻。
张一念还不曾通过秀才试,自然没有得到汉皇朝颁发,而此前他家贫寒,更没可能私刻。
当天晚上的袁家,程夫子看着周和悦送来的第一份缩印书法样张,慨叹道:“可惜你还没有私章,不然加盖上去,几乎和亲笔手书没什么区别。”
“私章这事……也好办。”
张一念耸耸肩膀,说道:“哪天找块好点的材料,我自己刻一个就好。”
他话没说完,程夫子、黄开诚、韩康宁,以及周和悦全都瞪了眼,就连不太懂这些的袁沉鱼和白修文也有点诧异。
程夫子问道:“这可是篆刻!你也懂?”
篆刻,直溯文字渊源,旁通书、画之理,又兼涉镌刻技艺,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艺术。
张一念书画方面的学识毋庸置疑,但篆刻又不单单是写一手好字画一幅好画那么简单,归根结底,还要能镌刻出来。
镌刻涉及到用刀的技艺,这可不是随便看看随口说说都能做到的。
程夫子本身就是篆刻大师级的人物,自身经历告诉他,如张一念所说那般举重若轻,没个几十年的锤炼,根本没可能。
张一念咧嘴笑笑:“我好像被怀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