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文“观津一念”四个字,采用了古老的大篆,古朴而典雅。
程夫子第一个接过去仔细看了看那枚印章,由衷赞叹道:“如果有人给我说刻这枚章的人是位篆刻大师,我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的确如此!”
黄开诚也赞叹道:“这四个字笔划数差距很大,但笔划繁者不觉其繁,笔划少者不觉其少,平正允落,疏密统一,实在是让人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韩康宁捂脸说道:“张一念,你诗作的,画画的,字写的,章刻的,你也别说你不会生孩子之类的笑话,你就说你当真不会哪样,以后我就专攻那样,绝不与你争!”
大家哄堂大笑,周和悦十分惋惜的说道:“张先生这手篆刻技艺,当真让人叹为观止,好在你没去我们印刷工坊雕版,不然我观津县第一雕版师的金字招牌就要易主了。”
袁沉鱼看大家话里话外都夸张一念,美得嘴角抿起,难以落下;她端了茶水过来,请大家坐下喝茶。
“闲话不说了。”
张一念笑着问周和悦:“东西带回来了么?”
……
与此同时,另外一张书法印刷品被人悄悄送进了窦家。
“周和悦跑一趟袁家,回去就把这个搞出来了?”
第一眼看见窦全理转交过来的这份印刷品,窦如龙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人才啊!真没想到张一念居然有办法把书法作品缩印到一尺之内!”
“的确是人才。”
窦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慨叹道:“虽然没有看见原作,但是看看这书法字迹,应该和原作相差无几。”
她挑眉问道:“听说张一念给了周管事一份图纸,印刷工坊的人把图纸复制出来了么?”
窦全理点点头,将图纸奉上,说道:“夫人请看……”
图纸是工人临摹的,图样稍显粗糙,但好在旁边的说明十分详细,窦夫人完全能够看懂图纸上那个器械的三层结构。
“最上面的桌面弃木材不用,换用玻璃,是取玻璃的透光性……中层这些分层隔断是为了搁置原作,根据尺幅调整远近大小……下层这个镜面……”
窦夫人仔细看看旁边的注释,不觉叹息:“真是巧思妙想……”
……
晨间被周和悦带走的图纸再一次铺在了袁家桌上。
周和悦笑逐颜开的说道:“这个器械的想法真是神奇,上层和中层的结构我们一开始都了解了,唯一不太理解的就是最下面的镜面。”
“等器械做出来,我开始着手做摹本的时候才豁然发现,整个器械最精华的部分就是这个镜面。”
他拿手比划着说:“玻璃透光,但是再蒙一张宣纸上去,就看不太清中层的原作了。可有了这个镜面,器械在有阳光的地方,就能通过调节角度,折射阳光,把玻璃和原作之间的空间完全照亮,再作摹本,完全不存在看不清的问题。”
“周管事,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夸我的哈!”
张一念呵呵笑道:“既然试验成功,图纸原本我就收回了。另外我有一个想法,想和程夫子说一下。”
……
“这个张一念……的确是个人才!”
窦家,窦夫人微微靠在椅子上,闭目叹息。
窦如龙讪讪问道:“母亲,你不会动了惜才之意吧?”
“再大的才分,也是碎我儿道心的罪魁祸首!”
窦夫人睁开眼睛,问窦全理:“印刷工坊的人走没走?你找他确认一下一件事,周管事今晨去袁家,除了张一念还见过谁?有没有见过程夫子?”
“我这就去问问。”
窦全理答应一声,退出门去。
窦如龙好奇的问道:“母亲大人,怎么突然想起程夫子来了?这不是张一念倒弄的东西吗?跟程夫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