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聒噪,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程夫子目光在他身上淡淡扫过,问道:“刚才他们说前日死了两个人,怀疑与你有关。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张一念微微一笑:“衙门怀疑,我配合调查就是。至於调查结果如何,那就是衙门的事情了。”
程夫子轻轻点头,又说:“小黄,张一念年少,衙门调查这种事怕是应付不来,你跑一趟吧!”
“学生明白!”
黄开诚自知程夫子的真意,果断拱手领命,陪着张一念一起和谭捕头他们走了。
“夫子……”
韩康宁有些忧虑的问道:“您说张一念不会摊上麻烦吧?”
“麻烦?”
程夫子咧嘴笑了笑,说道:“我还在呢,居然有这种事找上张一念,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袁沉鱼不太懂他的意思,支支吾吾的问道:“夫子,我家一念他……他还要靠夫子照应才是呀……”
“先吃饭吧。”
程夫子转身回屋,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吃完饭我在后院练字,沉鱼有事,可以随时找我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观津县衙敢在他程夫子还在袁家的时候上门带人,应该还不至於无中生有。
但问题在於,他不相信张一念真的杀人。
张一念……怎么有能力杀人?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
今天的观津县衙早早开门,县令尹子安端坐在公堂之上,两排衙役杵着杀威棒,杀气腾腾。
“威武——”
衙役们的叠声沉闷响起的时候,公堂之上自有国运官威响应,生出某种无形的震慑,让被带到的张一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感。
黄开诚微微振袖,道心逸散出些许天地清气,驱散张一念身边的这种压力,微笑着说道:“尹大人,谭捕头不是说请张一念回来协助调查吗?为什么我看你这架势,像是要开堂审案?”
“院长大人有所不知,谭捕头前去请张一念的这段时间里,案子有了新变化。所以协助调查这件事自然也就跟着有了变化。”
尹子安似乎有些歉意的朝着黄开诚拱拱手,又说道:“目前县衙掌握了足够证据,可以证明张一念和两桩命案有关,原本顾念张一念乃是县院学子,想要升堂之时通知黄院长的,没想到黄院长跟着一起过来,倒是省了我的事。”
他扭头喝令衙役:“来啊!看座,请黄院长随我一同审理此案。”
县院和县衙虽署两个不同机构,所司事务也完全不同,但汉皇朝重教化,县院院长在品级上和县衙县令是一样的。
无论如何,尹子安都没有让黄开诚在下面站着他在上面坐着的道理。
“我不过区区县院院长,哪有资格和县令大人平起平坐。”
黄开诚淡淡一笑,说道:“当然,县令大人有一句话没错,张一念乃我县院学子。既然他事涉两桩命案,被你们县衙设计诱捕至此审理,我这个当院长的自然身负教化不力之责,理应随同一起受审。”
“言重了!言重了!”
尹子安吓一跳,赶紧起身,说道:“院长大人说这个话折煞我了,你我同级,我有什么资格审您?更何况,县衙传唤,也是因张一念有所嫌疑,只是事情起了变化,才不得不变通行事,可没有什么诱捕不诱捕的。”
“官字两张嘴,县令大人无需解释。”
黄开诚看一眼衙役摆在公堂上的软座,用行动拒绝入座,摆手说道:“程夫子还在等着张一念回去练字,县令大人,咱们是不是抓点紧?”
“敢不从命?”
尹子安心知打嘴仗不是黄开诚的对手,暗中一咬牙,抓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喝问道:“嫌犯张一念,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