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望一下公堂外的围观百姓,又说:“如此一来,才能显得我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呀!”
围观百姓轰的一下全都笑了,就连黄开诚的嘴角也忍不住翘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谁都知道张一念是在开玩笑,但这玩笑开在公堂之上,却不免有种难以言说的荒唐之意。
“你当县衙公堂是戏园子吗?荒谬!”
尹子安脸上一窘,冷声说道:“不过,念在你低头认罪的份上,本官不与你计较!”
“县令大人,我什么时候认罪了?你只是让谭捕头抬上来两具屍体而已啊!下一步,你不应该传唤证人,或者展示证物吗?”
张一念诧异的问道:“难道县令大人认为,杀人犯的帽子这么好扣在我头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
尹子安一拍惊堂木:“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官不给你留情面了!传证人!”
……
“怎么回事?难道张一念真的杀了人?”
“怎么可能?张一念不过一介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他能杀谁?他没被别人杀就不错了!”
“就是!你看看堂上那两具屍体,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张一念哪能是他们对手?”
“或许是张一念取巧杀的呢?”
“你取巧杀一个我看看……”……
公堂外的围观百姓们感觉这个案子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而张一念却是感觉说不出来的荒唐。
自己杀的人自己最清楚,那两个地痞的屍体现在别说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就是能够找到,也是一块块的肉块,哪可能有什么完整的屍体?
偏生现在公堂上就摆着两具完整的屍体!
这能说明什么?
张一念静静的抬起眼眸,看了看尹子安,心底不觉闪过一丝愤恨:“尹大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构陷於我,此仇不报非君子!”
……
“……事情就是这样。”
袁家后院,袁沉鱼耷拉着脑袋,终於把当日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程夫子,求恳道:“夫子,县衙绝无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一念,肯定就是为了当日他杀人的事情。还请夫子救救一念,他……他那是为了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屍体连渣都没剩下,尹子安多大神通,能把案子追查到张师弟身上?”
程夫子的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阴霾。
他相信袁沉鱼的判断,这两日他住在这里,张一念声名在外,不是格外重大的事情,借尹子安几个胆子也不敢随便招惹张一念;而命案这种事摆出来,却能给他一个圆满的交代。
但问题在於,完全没有留下痕迹的杀人案,县衙怎么可能找到张一念?
这事即便圣人彻查,也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才可能追根溯源,还原当日杀人的全貌啊!
尹子安怎么办到的?
尹子安怎么可能办到?
“有一件事,我先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程夫子眼波微动,说道:“张师弟已经完成圣谕鸣朝,成为千年以来第四个成功者!”
“真的?”
袁沉鱼惊喜的抬头:“我家一念成功了?”
“这事乃我圣人宫凌烟阁三位好友传讯告知,是他们今日主持了圣谕鸣朝,断无欺瞒我的道理。”
程夫子转而问道:“弟妹,有一件事我需要再问你确认一下:当日张师弟杀人,当真是用一首诗?没有其他手段?比如……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