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佑有些紧张,追问道:“一晚上的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商量,实在不行我们再推冲一下。”
张一念刚刚这首诗坚定了他的信心,既然张一念能够写出威力如此强大的秀才杀人诗,能够写出童生杀人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认为,不管张一念的麻烦,并不在於能不能。
他甚至怀疑,张一念不知道出於什么目的,仅仅是故意这么说。
“很麻烦吗?”
宰父良朋微皱眉头,也追问道:“我记得当初你好像是临时下笔,写了一首童生杀人诗去救你的未婚妻。如果能够今天写出来最好,免得麻烦兵阁的大人再来一趟。”
“我再来一趟也没什么关系。”
剑眉男子表态说:“有这首‘黄河远上白云间’交差,这位年轻人足够证明自己的可能性。下一次不用刑阁协调,我自己提出申请,也能赶过来。”
兵阁注重实际,张一念这首诗换取了他的重视,只要张一念能够写出其他杀人诗,哪怕不是童生杀人诗,他也愿意跑前跑后。
“诸位多虑了,原来那首诗……算了,我拿出来诸位就明白了。”
张一念掏出凌晨写满的几张黄纸,依次排开在书案上。
纸上抬头三个大字:侠客行!
后续二十四句,一百四十字,正是李白《侠客行》全篇。
剑眉男子和韩德佑、宰父良朋全都凑上来,一字一句的默读。
“好诗!”
读得略快的宰父良朋发自肺腑的赞叹道:“借他人故事,浇自己块垒!张一念这首诗借信陵君、侯嬴、朱亥的故事,写出了对侠客的倾慕,对拯危济难、用世立功生活的向往!”
“这诗用了叙事体,但大开大合,收转自然,中间偶见议论之句,亦如画龙点睛。”
韩德佑恨不能把自己的脸全都贴在这首诗上,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张一念,你最后两句‘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这太玄经是一部书,还是……”
“这个……”
张一念微微一愣之间,这才意识到,“太玄经”这个词汇於李白的时代通俗易懂,但在现在这个时代却还是陌生的。
事实上,太玄经的确是一部书,是一位名叫扬雄的学者所着的道家书籍。
但这部书成书,却是在百年之后。
“这个是泛指一切百无一用的书籍的意思。”
他略作曲解,说道:“我意思只是说,要做人就要像侯嬴、朱亥这样的侠士一样,传名百代,为人称颂,谁愿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白首着书,老死窗下呢?”
“张一念,你这个解释里面百无一用才真是画龙点睛。”
韩德佑呵呵笑道:“太字掠过不提,这个玄字,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道家。百无一用反倒是说得通了,因为百无一用,反倒看着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道家自讨没趣,才会自揽丑事吧。管他呢!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这句真是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