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安静的吓人,连门外的风也似乎止於门口。
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很久,韩德佑微笑着说道:“之所以不允程夫子和袁相保释所请,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宰父良朋跨前一步,缓缓从道心之中请出一份公文。
公文无声飘动在他的身前,伴随着卷轴的转动缓缓展开。
“刑阁谕:书道艰难,程正卿夫子为圣道练字,百般牵挂观津县秀才张一念。故特许张一念暂停收押,回家看管,伴随程正卿夫子练字!”
宰父良朋朗声念道:“观津县薛志强和顾永昌被杀一案审结之前,张一念不得擅自离开观津县域,违者,斩!”
刑阁谕念诵完毕,一道微光骤然间从公文之上划过,所有字迹随之飘飞而起,在公堂之上展示出刑阁谕原貌,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呃……”
尹子安全身酥软,感觉自己差点没有虚脱掉,看着韩德佑和宰父良朋的眼神不免有些幽怨起来。
刚才这事,他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完全可以在进门之后直接拿出刑阁谕宣布,根本就不需要他先出面提出保释申请。
所谓刑阁的拒绝,真正拒绝的不是袁盎,也不是程夫子,而是他尹子安。
尹子安甚至怀疑,这份拒绝,乃是来自刑阁的某种警告……
……
观津县衙监狱的大门打开,程夫子当先一步走进来,背后跟着的是袁盎,再往后是韩德佑和宰父良朋,而尹子安胆战心惊的跟在最后,活脱脱的像是一棵蔫掉的蔬菜。
“夫……您怎么来了?”
张一念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顾念着牢舍之中的其他犯人没有叫破程夫子的身份。
“接你回去!”
程夫子咧嘴笑道:“你不在家,我写字都不安生,还是得有你在,我才能真正静心写字。”
这话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张一念大为意外,问道:“刑阁方面没问题吧?会不会给您惹麻烦?”
“刑阁已经下令,让你暂时回家。”
袁盎微笑着上前,说道:“我们今日先后前来要保释你,不成想还是落在了刑阁的命令背后。早知如此,我也就不来出这个风头了。”
“多谢!”
张一念自知他是故意表功,也不点破,朝着韩德佑和宰父良朋微微点头致意。
自有狱卒早早上前,将牢舍的铁栅栏门打开,闪到一边,看着张一念讪笑。
“张一念,你快出来吧!”
尹子安抓紧上前,腆着脸说道:“牢舍狭窄,你在里面可是受苦了!”
他扭头训斥狱卒:“怎么能让张一念和别的犯人混住?难道就不能多开一个牢舍?”
“说的比唱的好听,就好像你刚知道这事一样。”
一边的龙天韵很是不屑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前天晚上在门外耗了半夜。”
尹子安脸色涨红,想要辩解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却是实难开口。
“我走了!大家回见!”
张一念回身扫视大家一圈,最后看着龙天韵说道:“等你出去之后,记得找我。”
“没问题!你在家等着就好!”
龙天韵笑着应声,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张一念,能不能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