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沉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只是,完全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沉鱼心里着实难以放心。”
她隐忍不住,又问道:“伯伯,你说圣堂能够解开禁制该有多好?哪怕只是能够远远看着他,也能心安……”
言罢之时,观津县衙公堂的门口忽然有流光闪烁,公堂内的光景顿时尽数敞开。
“呀!”
袁沉鱼不禁大喜,下意识的向前跨出一步,小声惊呼道:“这是上苍垂怜么?”
“……”
袁盎呆愣半晌,看看周围渐趋嘈杂起来的交头接耳声,不觉苦笑起来:“也或许不是上苍垂怜,是张一念知你心焦,请鲁圣允可,解除禁制。”
“鲁圣?”
袁沉鱼不认识,目光却是出於本能的看了一眼公案背后那位白发老人。
“鲁圣就是工阁圣人,今日圣堂,看来就是他亲自主持。”
袁盎略作犹豫,又追加补充了一句:“鲁圣,乃是程夫子的朋友。”
他并不知道,真正首先提议解除禁制的,其实是窦如龙。
但他知道,鲁圣固然是程夫子的朋友,但在解除禁制的圣堂之上,鲁圣也不可能因为朋友之义,而罔顾事实,刻意偏向张一念。
他只是想,给予袁沉鱼一点小小的安慰……
……
解除禁制的圣堂,不单单圣堂之上的光景尽数敞开,任人围观,就连圣堂之上的声音也能够一并传出,不过就是外界的声音难以传进圣堂罢了。
是以,没等着观津县衙门前的交头接耳之声彻底沉寂下来,圣堂之中的鲁圣已经正式开启了今日的决断前审理。
一如衙门公堂,起初是由燕博明介绍了一下这次开圣堂的原因,并且说明了一下,窦如龙先於张一念提交技术认证申请的情况。
这些介绍,原本平淡无奇,只是涉及到了缩印这种前所未有的技术,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大人物们,一听此言个个眼神发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原本受限於没有缩印技术,很多大尺幅的东西都不能用於印刷,这种缩印技术,可是解决了大难题!”
“尤其是书法作品!我老早就想,如果能把我写的书法印刷成册,馈赠亲朋也是好的,苦於印刷技术受限,不能成型!”
“我也是啊!你们不知道,一堆亲朋好友找我求字,忙起来累得我觉都睡不成,那时候我就想,要是印刷工坊能把我的书法印出来就好了!管他谁求,有求必应!”
袁盎听到这番议论,心中微微一动,问袁沉鱼:“当初张一念是否就是苦於递名帖求字的人太多,才想到了这种缩印技术?”
“是啊!”
袁沉鱼答道:“一念愁坏了,说要人人都回赠一份手书,也就没时间陪着程夫子练字了!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就拿出来一张图纸,找了印刷工坊的周管事过来,做了做试验,最终证实的确可以实现缩印。”
“这样说的话,张一念创造出缩印技术倒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人族技术进步,往往都是因为有所需求,才会有所创新。
正如远古圣人燧人氏发明钻木取火,仓颉圣人创造文字,无不都是因为人族有所需要。
袁盎初步判定,张一念应该就是缩印技术的创始者无疑,只是,他看看圣堂之中的窦如龙和窦夫人,心中不免疑窦丛生。
如果窦家毫无依仗,大概也不会把这桩事闹到工阁,乃至开圣堂决断呀!
窦家的依仗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