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气得直翻白眼,指着乐羊朗说道:“那你张嘴罪人闭嘴罪人的说谁呢?见了影圣还不参拜,谁给你的特权?”
“刑阁以严苛为名,事事要求有章可循。”
闻同方语气没有程夫子刻薄,但意思是一样的:“乐羊大人在圣谕没有下达之前,不拜影圣已然违礼,口口声声四处宣称影圣乃是罪人,更有见圣不敬恶意诋毁的嫌疑吧?”
“程圣、闻大人此言差矣。”
乐羊朗说道:“指证张一念有罪的圣谕,是我所请。即便是在圣谕没有下达之前,在我这里,已经认定张一念就是罪人——我不拜他,或许违礼,但恶意诋毁一说,绝不存在。”
“只是违礼,也已经算是罪过了。如果礼阁追究,乐羊大人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韩德佑皱眉道:“乐羊大人,要我说,圣谕不曾下达之前,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
“刑阁之人,最优秀的品质之一就是谨慎,但韩大人应该也记得,管子曰: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
乐羊朗向天拱手,昂然说道:“影圣犯法,一样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影圣杀人之时,不过一介童生。”
他这话搬出了法家先辈圣人管子,倒是让韩德佑和宰父良朋一下哑了火。
不管乐羊朗的说辞是否牵强附会,他们至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选择硬顶回去。
“鲁圣……”
燕博明也没想到好友乐羊朗居然如此强横,为了他的拜托如此尽心尽力,让张一念破坏掉他这边努力的颓丧不觉消散,抖擞精神上前请命:“工阁圣堂主题结束,现在是刑阁出面,我们是否应该撤掉圣堂,回工阁复命?要知道,支撑圣堂,天材地宝的消耗不在少数……”
“不忙。”
鲁圣却是轻轻摆手,说道:“影圣进身,大大延展了我工阁圣道。如今影圣遭难,工阁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至少,在此时此刻,工阁不能掉头就走吧?”
“鲁兄说得好!工阁真要这么做,那还要脸不要?”
程夫子大加赞赏,对张一念说:“你就待在工阁升堂之内,不要出去。我就不信刑阁还能硬闯进来抓人!”
不管是工阁圣堂,还是刑阁圣堂,其实都有着明显的本家属性,比如工阁圣堂,消耗的固然是天材地宝,但其内部力量的主控者,依旧是在工阁;圣人宫其他分阁的人,即便再如何强势,在工阁圣堂内部也不能且不敢放肆。
是以,鲁圣断然决定继续维持工阁圣堂。
是以,程夫子提议张一念不要走出去。
工阁圣堂不管,即便刑阁那头真的下达了张一念的判决圣谕,未得工阁允可,也不得执行。
“鲁圣?程夫子?你们这是……”
乐羊朗大感意外,瞪着眼睛问道:“你们不会为了张一念,想要跟我们刑阁闹顶吧?”
“你圣谕在手,我不二话。”
鲁圣脸色微沉,说道:“但你空口无凭,诋毁影圣在先,又妄图挑拨老夫和刑阁关系,是何居心?信不信老夫现在直接向礼阁参你一本?”
程夫子哼了一声,捋着胡子说道:“和刑阁闹顶?乐羊朗你没睡醒吧?怎么说的这话,就跟你能代表刑阁一样呢?”
“我……”
乐羊朗被两位圣人当面斥责,脸色涨红,恨恨咬牙道:“我今天一定能够拿到圣谕!鲁圣、程夫子,希望到时候两位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