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有另外一艘墨海飞舟上的人冷声说道:“程夫子开坛,说了谁都能来,那谁能来,都是为了听讲的,汪从善你不想听可以走,打一开始也没人特意去请你,捣什么乱呢?”
“谁都能来我不能来,我不愿听讲我听听热闹不成?”
汪从善反唇相讥,说道:“也就是你们这些人好糊弄,随随便便什么人讲你们都愿意听。我没有对张影圣不敬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说,张影圣或许精於印刷,而且很会写诗,但是书法这种东西,可不是靠嘴皮子!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这话是把火直接引到张一念身上了。
“汪先生这话说的的确很对,书法这种东西不是靠嘴皮子。”
张一念压住怒火,呵呵笑道:“一念自认才疏学浅,於书法一道,不过初窥门径,偶尔落笔,写出来的字也是狗爬一般,十分难看。亏得程夫子大度,着书之时说,遍览天下群书,你这个算好的,有些人写的连狗爬都不如,不理他们,咱们俩随随便便写一本好了。”
依旧是插科打诨讲故事一样的口吻,然则话一说完,在场很多人忍俊不住,情不自禁的哄笑出声。
汪从善刚刚说的貌似有理,还什么书法不是靠嘴皮子,结果人家张一念就说了,自己写字跟狗爬的一样,而程夫子却说,有些人写的连狗爬都不如。
话里话外,究竟说的谁,溢於言表。
“说谁呢?张影圣你说谁写的连狗爬都不如?”
汪从善怒火中烧,直接站起来质问道:“来来来,你把话说清楚了!”
“谁来接话我说谁!谁觉得自己写的字狗爬都不如,就来接话好了。”
张一念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汪先生这么有自知之明?”
“你——”
汪从善气得七窍生烟,想要开口说什么,忽然间就发现,不管怎么说,都在被张一念辱骂的范畴之中。
再接话,那还是写的字连狗爬都不如。
驳斥张一念所说的“自知之明”,谁又能说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在张一念这样一个小年轻面前,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一时气急,端起手边的茶杯,猛灌一口,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很多人窃笑不已,而袁盎看着张一念三言两语把汪从善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不免佩服不已,朝着张一念高高的翘起大拇指。
就连程夫子也不禁对张一念刮目相看,嘿嘿笑了两声,笑着说道:“先前我还担心你会怯场,现在看来,纯属多虑。”
“这得谢谢这个姓汪的,没有他这一闹腾,我可能还放不开。”
张一念跟着一起笑了,说道:“夫子难道没发现,只要开始跟人吵架,我就算找到节奏了。”
“你呀……”
程夫子愣愣神,不免再次发笑。
“张影圣!”
这个时候,却听汪从善忽然再次开口,大叫道:“你可敢跟我汪从善比一比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