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家亚圣范雎，乃是战国时期魏国人。

秦王三十六年，范雎被人陷害，魏国相国魏齐怀疑他谋反，将他打得半死。

范雎死里逃生，离开魏国之后，来到秦国，成功游说秦王，并且受到了秦王的重用。

十年之后的秦王四十六年，范雎杀掉魏齐。

“……”

张一念很简洁的把这段故事讲完，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这话，他抓起毛笔，挥毫泼墨，八个草书大字顿时跃然纸上。

但见笔锋犀利，撇捺之间杀气尽显。

程夫子有些惊讶於张一念讲出来的这个故事，更加惊讶於张一念最后说出来的这八个字，最后再看张一念写下来的这八个字，竟然隐隐感觉眼睛都有些小小的刺痛。

他知道，张一念心中有杀气。

他更加知道，即便圣人宫态度游离，难以在观津窦家的事情上做出决断，张一念确实已经做出决定，必灭观津窦家。

这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韩圣站在书案前，眯着眼睛将这幅草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轻轻抬手，一道圣道伟力攸然从指间划过，覆盖在张一念的草书之上。

这道圣道伟力气势不凡，乍一接触到张一念的字，却是豁然间化作冷厉的火焰，冲上高空。

火光闪耀之间，韩圣看着程夫子苦笑道：“程兄你老了，我也老了……”

“是啊，我老了……”

程夫子感慨道：“哪怕我再年轻十岁，也愿意拿出这种不死不休的勇气！”

“这份勇气，不需要你往外拿。”

韩圣微笑着说道：“这份勇气，圣人宫还有。”

“嗯？”

张一念和程夫子均感错愕，对视一眼之后，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何？”

“孟圣在凌烟阁说了一句话，他说——，”

韩圣凛然说道：“孟子曰：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是孟子《离娄章句上》之中的名句，前面还有两句，连起来是“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原意是说：即使有离娄那样好的视力，公输子那样好的技巧，如果不用圆规和曲尺，也不能准确地画出方形和圆形。

他用这句话劝谏君王，想要实施仁政，具体要做到的其中一点就是“法先王”，更加准确的说，就是要遵守先王之法。

孟圣在凌烟阁拿出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圣人宫众圣，为了观津窦家搞特殊，就是坏了规矩。

程夫子的眼圈忍不住一热，说道：“孟圣此人，我相交不深，不成想在关键时刻，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孟圣乃是孟子先圣直系后裔，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韩圣微笑着点头，说道：“我跟他以前也不过点头之交，现在看来，这位孟圣的确是可交之人。”

“这就是患难见人心吧。”

张一念不太熟悉他们圣人之间的交际，不太好多说，只是感慨道：“上一次鲁圣也说，乐羊朗逼迫刑阁轮值圣人下圣谕斩我的时候，也是孟圣出面说了话。韩圣有机会替我谢谢孟圣。”

“这个话我不替你跑腿。”

韩圣呵呵笑道：“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有机会亲自对他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