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院考场。
至少有一半左右的应考童生,在拿到试帖诗的试题之后,哀嚎不矣。
尤其是一些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童生,不是面对考题瞠目结舌浑身战栗,就是忍不住嚎哭出声。
“妈妈呀,这样的试帖诗怎么作啊?我根本就不懂啊……”
“我不会啊!这到底是什么题啊?怎么能有这样的考题啊……”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在整个考场上响个不停。
有巡考官非常不悦的穿行在考场之中,鸣锣警告:“噤声!安静!否则把你们叉出去禁考三年!”
有了这样的警告,抱怨哭嚎的声音是基本上消失掉了,但是依旧有不少考生坐在自己相对独立相对封闭的考位之中轻轻抽泣。
很显然,这些考生在这一场试帖诗的考试之中很可能坚持白卷到最后……
“……”
张一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试题纸上的内容,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没头疼,但他真心的想说一句:
“出这个题的人,是专门为了让大部分考生头疼的呀!”
……
离县院不远,和醉仙楼不过隔着几栋房屋的一间旅社之中。
二层朝向县院的方向,有一个房间里响起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
也或许是因为这笑声来得太过突兀,以至於发出这阵笑声的幼童一边笑一边咳,把整张脸都咳红了。
“弟弟你慢点!”
少女很是心疼的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嘴角笑出来的血迹,又不免嗔怪道:“早知道你能笑成这样,我就不让人候着试帖诗考题外传的第一时间,早早拿过来给你看了!”
“不是我想笑,是我忍不住啊!”
幼童放下手里那张写着潦草自己的黄纸,抆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说道:“阳信姐姐,你说今年的考题究竟是谁出的,也太刁钻了。我估计这次秀才考试,第一场的试帖诗就能刷掉至少一半的童生!”
“我也不知道,这个好像是太常寺那边拟稿上报的吧。”
少女捡起桌上那张纸看了看,明明回来路上就已经笑过的她还是忍不住再次露出笑容,说道:“这个考题刁钻是刁钻了些,不过还真是考验才情的东西。有些感受,读书人未必懂得,但是如果仔细观察,未必就不能心有所感。”
“是,这个考题考验的就是童生们的观察能力。”
幼童赞同这一说法,点头道:“往年出题,让写山写水写树写花,今年这个题目好,让写人。童生们生活在人间,身边最多的恰恰就是人,最容易忽视的可能也是身边的人,所以要把这个题目写好,还真是不太容易。”
少女眉梢微动,小意问道:“弟弟你猜,张影圣能不能写出一首绝妙的试帖诗?”
幼童歪着脑袋想了想,朝少女眨眨眼睛,反问道:“阳信姐姐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