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程夫子断然摇头道:“这种证实,如果是在大家都相信他的情况下拿出来,或许还有作用,但现在大家都拿他当文抄公的情况下,於事无补!人家一定会说,买一本这样的书花不了几个钱,不能因为他家境贫寒,就能证实他没买过。”
“可……”
韩康宁焦灼的说道:“可这是我们唯一能够拿出来的证据啊!”
“……”
程夫子默然。
他很愤怒,他的愤怒让他恨不能把所有的《深闺诗篇一百首》全部撕成碎片!
因为他和张一念前前后后在一起朝夕相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张一念的为人,不可能做这种被人指脊梁骨的事。
但,这次的事情火速闹成这个样,他根本无从证实张一念的清白。
重新看了一遍这本书上刊载的第十九首诗,程夫子仰天叹息道:“一件事彻底毁了张师弟文名,好狠哪!”
……
观津县院,考房。
“这是污蔑!这是无耻的污蔑!”
黄开诚恶狠狠的将刚刚送进来的那本《深闺诗篇一百首》摔在地上,上前一步,恶狠狠的踹了无数脚,大叫道:“张影圣何等大才,哪可能需要抄袭?咱们昨天搜检过的,他根本就没夹带小抄!而且那么多巡考官,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根本没机会去抄!”
十二位评审团成员个个脸色沉闷的围站在一边,看着地上那本书,脸上的神色带着深深的厌恶,又都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无奈。
他们都是观津县院的老师,虽说以前有些并没有和张一念有过直接接触,但在张一念於上一次县院文比胜出之后,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打听过,知道张一念的过往。
从感情上讲,没有人相信那样一个出身贫寒的学生,会是一个可耻的文抄公。
尤其是几位同样出身贫寒的老师,也更不愿意看到好不容易渐渐出头的张一念背负如此恶名。
然而,被黄开诚踩在地上的那本书,就像是一座山一样,死死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在这样的时刻,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为张一念辩护。
“我相信他没抄。”
坐在椅子上,大半个下午都像是坐成一尊雕塑的丁敏学开口说道:“因为我相信咱们观津县衙的搜子,不可能在张影圣的搜检过程之中有所疏漏,更因为这次试帖诗的考题如此生僻,张影圣断然没可能事前知道考题,早早的备好这本书带进来。”
“丁学政这番话正是我想说的!”
黄开诚激动的附和道:“考题是一个月前拟定的,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张影圣经历了多少事,他的所有生活几乎都在大家关注之中,他根本没有机会也根本没可能早早打听到试帖诗的考题!就算他真要抄,他也没可能这么凑巧带上这一本《深闺诗篇一百首》!”
他朝向丁敏学拱手说道:“丁学政,你我身为这场考试的主副考官,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联名上奏朝廷和圣人宫,还张影圣一个清白!”
“怎么还?或者说,我们能不能还?”
丁敏学轻轻摇头道:“黄院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张影圣的确没可能携带小抄进入考场,但以他这段时间名传天下的聪慧,即便尚且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也可能熟读众多书籍,他曾经阅读过那本《深闺诗篇一百首》也说不定。”
“呃……”
黄开诚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张影圣以前就把那首试帖诗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