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轻笑,张一念正式抬起头,他头顶上的那一道光辉彻底消散。
此时,乃是酉时末,戊时将至。
……
并不意外的,对於张一念居然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最终完成秀才道位授予仪式的事情,很多人都充满了好奇。
绝大部分的新晋秀才以及一些和张一念并不算熟悉的老师也还罢了,黄开诚、曾泳志等跟张一念相对熟悉的人,却是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
张一念能给他们说什么,难道要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和盘托出?
他只能敷衍着告诉大家,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在他感觉之中,时间好像也就是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整个过程就结束了,当他知道时间居然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候,他本人还感觉十分诧异呢。
这个解释,当然不能够满足大家伙的好奇心,然而张一念脸上的懵懂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大家也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相对这件事的纠缠是结束了,但是对於近日张一念小三元成绩的取得,大家伙却没有准备让张一念清闲下来的意思。
袁沉鱼在县院门口接上张一念准备回醉仙楼吃酒的时候,嚷嚷着一定要喝张一念庆功酒的人已经不下十几个,其中不但包括黄开诚、曾泳志等人,还包括早早等在县院门口的韩康宁和白修文。
而且,就连钱安歌居然也来凑热闹,声称今天没跟着张一念出名,一定跟着张一念喝酒。
这个局面,张一念倒还罢了,程夫子却是万般无奈。
他原本是想和张一念略作庆祝之后谈点正事的,但今时今日,即便是圣人,也不好过分扫了大家的性子。
当然,毕竟他是一位圣人,酒桌上有他在,其他人倒也不敢过分放肆,喝起酒来也还算斯文。
酒桌之上,张一念对於过去三天的整个考试是比较满意的,小三元的成绩到手之余,还让他抓住机会成功将一颗道心纳入揽胜道心内部,实现了多年的设想,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当然要说不满意,他最大的不满意就在於,高高兴兴的酒桌上,袁沉鱼不能上桌。
酒桌,是男人的世界,如袁沉鱼一般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再高兴,也只能守在一边,默默的替张一念高兴。
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张一念悄悄的攥了攥袁沉鱼,给了她一个充满暖意的眼神。
袁沉鱼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温暖和歉意,却忽略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她并不知道,张一念此时此刻的心里,其实是在向往着两千年之后那个男女平等的时代……
欢庆的酒桌再规矩,也终究是要有酒的,明明是庆祝主角的张一念还没喝多,钱安歌那边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舌头喝大了。
“张,张影圣!”
酒至半酣,钱安歌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张一念的身边,磕磕巴巴的说道:“今天你以咱们观津县三试第一的成绩进身秀才道位,实在是可喜可贺!我觉得咱们这样干喝有些无聊啊,你说你,你是不是该为今天这件大好事赋诗一首,以作庆祝啊!”
“钱安歌这个人不太着调,不过这个建议确实不错!”
黄开诚哈哈一笑,说道:“张影圣,也就前天的试帖诗见你显过身手,可是好久没见你作诗了!我刚刚还想着大家是不是赋诗庆祝一番,你不开口,我也不好意思献丑啊!”
“张影圣的诗作名传天下,的确是令人无限向往。”
这个时候,包间门外忽然有人带着一股冷意说道:“不过要说张影圣不开口,别人不好意思献丑……呵呵,黄院长,这话有些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