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悠悠,渡船渐渐远去,船的影子兀自留在河上,但在对岸曾经发现的那三个劫船小伙的身影却已经从河中离开。
张一念目光所及,能够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背影快速消失在了对面小树林的深处。
“当然是猜的。”
张一念回应龙天韵的问题,说道:“你看刚才的那辆马车,看着是不是很普通,好像街上随处可见的样子?”
“是啊!”
龙天韵不明就里,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马车显得普通,是因为有些旧了,而且还可以看到近期修修补补的若干痕迹。但如果仔细看看,近期出现的修修补补似乎有些刻意,好像是为了掩盖原来一些东西曾经存在的痕迹。”
张一念缓缓说道:“不过马车本身即便再旧,也掩盖不住材质本身的色彩。如果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很像是楠木制造出来的马车。”
“楠木马车?”
龙天韵忍不住瞪圆了眼睛说道:“那可真不是普通马车。”
谁都知道,一辆马车需要大量的木材作为支撑,所以寻常用於只做马车的,往往都是一些榆木、松木等等不算太值钱的木材,使用楠木作为主材制造马车,还真不是一般富人家庭能够办得到的。
“还有一点——”
张一念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刀柄上刀锷部分的花纹吧?刚才我在马车一些部件上看到了类似的花纹。”
“你是说……”
龙天韵皱眉道:“刚才那三个假冒船家的家伙,跟这对姐弟是一伙的?”
张一念点点头,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如果不让他们上船,我们可能更容易在渡河途中出问题的原因。”
“难怪……”
龙天韵恍然:“难怪那三个家伙没走远,看来是准备随时下黑手啊!”
刀锷上的“卫”字,已经表明那三个人可能出身正规军的侍卫队伍,而那三个人又显然跟这对姐弟有所关联;再把马车材质的问题考虑在内的话,断言那姐弟二人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也就显得格外顺理成章起来。
“所以,一旦我们和那对姐弟一起顺利渡河,他们也就撤了。”
张一念说:“我不瞒你,我一开始怀疑那三个人可能跟京城窦家有关,不过注意到马车的问题之后,我就猜,咱们在渡河上的波折可能并没有我想象之中那么复杂,只不过是为了拖延咱们的速度,让这对姐弟赶上来。”
“然后好让他们能跟我们一起同行?”
龙天韵在这一点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张一念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们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的话,首先应该看看,能不能搞清楚这对姐弟的身份。”
龙天韵有点头大:“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想我们直接问的话,他们可能不会说吧?”
“你都已经确定的事情,就不需要使用疑问句了。”
张一念再次看了看那辆马车远去的方向——马车已经转入山道,基本上看不到了——他说:“我们可以考虑找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问问。”
……
马车缓缓前行,啪嗒啪嗒的马蹄声在山路上显得有点空旷寂寥。
“张影圣果然不愧是张影圣。”
车厢之中的幼童,靠在车厢的前窗口,对赶车的少女说道:“看来他对咱们的身份已经起了疑心。”
“可是为什么呢?”
少女十分郁闷的说道:“我们应该没有在什么的地方露出马脚吧?他怎么会怀疑上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