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默了。
他固然觉得中年人的决策残忍,但於他们正在执行的任务而言,却是正确的。
在任务面前,只有怎么样把任务完成一种选择才是正确的,其余所有的选择,都是无关紧要的!
“如果真是胶东王队伍之中的人,绝对不可能在生死面前还能继续伪装。只有生死才能考验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小姑娘桀桀笑道:“我很期待,那个举着黑色盾牌的家伙,在生死面前,又是一副什么丑样子!”
她的胳膊,是砸在了那面盾牌上毁掉的,胳膊上的伤痛因为老人的操作已经停息,但心头的伤痛未曾半刻消退。
小姑娘的眼前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以及和那少年一起的另外那位读书人的模样。
“我要杀了他……不!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
不管是出於保护,还是出於杀戮,两边的人马都在想方设法,找寻张一念、胶东王一行。
然而三天过去了,张一念和胶东王他们就像是山间的风一样,消失无踪。
同样是在这一天的傍晚,其实也就在许亢他们那支实修队伍的前方不过两三里的位置上,一处茂密的树林深处,有白色的雾气来回缭绕。
这段时间,山间的雾气格外浓郁,似乎处处所见,都是白花花的,然而这片树林之中的雾气,却是最为浓重,不过借着茂密枝叶的遮挡,不太明显罢了。
在外部的人看去,这样的雾气之中,是根本不适合行路的,因为稍稍不慎,就有可能因为雾气的遮蔽,一头撞在树干上。
然而,如果视线能够彻底穿透这层雾气,却会发现雾气掩盖起来的空间之中,根本就不存在雾气。
那是一片清明的空间,行走在其中的人们完全不需要考虑雾气的干扰,他们的目光非但能够看清前路上的每一根树干,还能够看清数里之外一座山头之上的高楼。
夕阳余晖之下,被照耀得遍体光辉的高楼,在这个黄昏看上去格外美丽。
“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人住。”
阳信公主非常向往的遥望着前方,问张一念:“公子,你说咱们明天就能到清河郡了,今晚是不是可以去那里借宿啊!”
以雾气遮蔽外部视线,悄悄前行的队伍,此时此刻正在小树林之中修整休息。
“应该问题不大。”
张一念盘膝坐在旁边的地面上,正在摆开的小书案上写字,他抬头看看前方的那座高楼,说道:“那里地势偏高,原本可能有些障碍,不过我这两天经常练习,掌握这首诗的力量越来越娴熟,将那个高度的建筑笼罩其中,大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张公子太宠阳信姐姐了。”
另外一边坐在马车软榻上的胶东王忍不住笑道:“有时候我都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张公子不是张公子,而好似阳信姐姐的小哥哥一样。”
他的楠木马车,上半部分在三天前晚上的那次刺杀之中被彻底毁掉了,下面剩下的部分经过阿贵等人的整修之后,还能继续使用,过去这几天,他就是继续乘坐这辆没了车厢的马车随队前行的。
“弟弟胡说什么!”
阳信公主脸上忍不住一红,偷瞄一眼张一念,又说:“张公子都说,经过练习,应该问题不大的。再说,咱们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目的地了,今晚最后一次住在城外,难不成还不能让我找地方睡个安生觉?”
“小姐此言大善!”
龙天韵嘿嘿笑道:“本来全加起来不过三天的路程,现在算算,咱们要在路上走五天,这倒好,哪天晚上不是露宿野外?抬眼望去,不是山就是树,除了这些没别的,我想念一张舒舒服服的床都快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