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受邀的读书人都已经赶到了画舫水岸,进入文会现场。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读书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个年纪略长,正在指手画脚的对对方说着什么,而对方是个年轻人,看模样和年长那位略有相像,在年长这位面前俯首听命,很是乖巧的样子。
清河郡郡府的读书人们不难认出,这是一对叔侄,年长那位叫季征祥,年轻人叫季萌。
季征祥是季氏家族留守清河郡的人中道位最高的,而今乃是一位进士,虽然不算高,却在留守清河郡的季氏家族族人之中颇有威望,像是季萌,虽然是季氏家族家主嫡出,在季征祥的面前,也是服服帖帖的。
明信欧所说的那个他,指的就是季萌。
“这个事情……”
许亢一看就明白了,明信欧一是问十人实修队伍为什么唯独季萌没有通过,而且今晚文会,通过的救人一起到来,唯独没有带上季萌——按照惯例,实修队伍即便是在实修结束之后,其成员之间也往往保持着较为亲近的联络。
“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明公子别问了。”
许亢苦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他这是自作自受。”
明信欧感叹道:“君子不言人过,许兄真乃真君子!”
许亢不得不继续苦笑。
事实上,他并不介意宣扬一下季萌当初在摘星山顶卖友求生的故事,让更多的人看清季萌的嘴脸,但受困於孙圣的三缄其口圣令,他不能多说。
……
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戌时将至。
画舫文会开始在即。
十五艘画舫灯火通明,画舫二楼 正冲水岸的房间门口,均各垂着一道纱帘,有香薰萦绕的房间里,清河郡最为出名的十五名歌女已经准备停当,随时都可以唱诵今晚文会上的佳作。
吟风酒楼的平台上,十五张酒桌的背后,却仅仅坐了十四个人。
明信欧的身边那张挂着“张一念”名牌的桌子背后,却还是空空如也。
“张影圣怎么还没到呢?该不会是没收到请贴吧?”
“怎么可能?明公子漏了谁也不可能漏下张影圣呀!你没见台上还给张影圣留了主宾的位置呢!”
“张影圣今天应该挺忙的才对,或许是忘了吧?”
“也有可能!今天简报刚刚宣布,要把张影圣的杀人诗列为下期《圣途》的主题,说不得张影圣今天有不少客人需要招待?”
“我不信!咱们清河郡的读书人,今天几乎全都来到画舫文会了,就算没能获得邀请函的,也都在外面围看,张影圣那里还能有什么客人?”
“这你就不懂了,张影圣的客人可能是咱们这些普通读书人么,肯定都是些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啊!”
“这倒也是……”
台上杂七杂八的议论声,顺风吹进明信欧的耳中,虽说大家似乎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但他的心情却还是多少有些耻辱。
他不否认,很多读书人的议论可能并非没有道理,然而在他看来,张一念的杀人诗即将成为下期《圣途》主题的事情毕竟是今天才爆出来的,而他的请帖昨天就已经送到了,总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
他张影圣再忙,难道就不能抽点时间过来一趟?
现在倒好,画舫文会都要开始了,台上的十五个桌位居然空出来一个,这是给谁难看呢?
“明公子,看来我们今年的画舫文会注定是不能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