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琴音在餐厅响起,一身红衣的婵娟姑娘端坐在餐厅正中,将一架古琴弹出悦耳乐声。
有微风自门外吹进来,轻轻撩动她的那身红衣,红衣在琴音间轻轻飘飞,丝带轻扬,浑似飘飘欲仙。
哪怕对《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有着别样理解的张一念,乍一听到婵娟姑娘的轻吟浅唱,也不觉有些陶陶然起来。
而钱安歌和韩康宁这两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曲子的家伙,此番再度感受这首凌於天际的乐曲,也情不自禁的微微闭起双眼,让自己的整个身形全部沉浸於乐曲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婵娟姑娘的指尖在古琴上流淌的同时,那位侍立一侧的黄清客时不时的给婵娟姑娘使上一个又一个的小眼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只不过,婵娟姑娘低眉顺眼的专注於眼前的古琴,浑似完全不曾看到一般。
黄清客有些焦灼,眼看婵娟姑娘已经唱到了“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一句,全词即将唱到尾声,他终於狠狠心咬咬牙,悄悄端起桌上的酒壶。
一丝貌似谦卑谄媚的笑容爬上了黄清客的脸,他轻轻举步,准备走向张一念,为张一念斟酒。
然则他步子刚刚迈出,婵娟姑娘弹琴的右手伴随着旋律微微一抖,宽大的红色袍袖舒展开来,却是不偏不倚的拦在了黄清客的眼前。
黄清客明白,婵娟姑娘这是不想他继续向前。
可问题是——为什么呢?
黄清客忍不住隐隐皱眉,斜斜落在婵娟姑娘后背上的目光里写满了疑惑。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婵娟姑娘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丝丝嫋嫋,格外动人。
张一念和钱安歌、韩康宁还没来得及喝彩,就听餐厅外有人鼓起掌来。
“婵娟姑娘固然是好才情!这首曲子隔了这么多天再听,似乎别有一番韵味。”
鼓掌那位轻轻迈步,走进大家视野之中,却是一个少年。
“天韵!”
张一念眼神一亮,直接起身离席,迎上前去,问道:“你这家伙还知道回来?”
“我当然要回来!我不回来留你自己在这里花天酒地么?”
龙天韵哼哼笑了两声,双臂抱於胸前,带着一股小得意问道:“你看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
说话间,他身形一错,却是将门外另外一人让了出来。
但见这人一身青衣,秀外慧中,正是袁沉鱼。
张一念自打通过了秀才考试离开观津县之后,至今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袁沉鱼自是十分想念,这番乍一相见,不禁大喜过望。
“沉鱼!”
他原本准备送给龙天韵的拥抱中途变道,直接来到了袁沉鱼的面前,欣喜万分的抓住她的双臂,问道:“沉鱼你怎么来了?”
袁沉鱼不是一个人来的,袁沉鱼是有代为挎着包袱行李的白修文陪着一起来的,白修文笑呵呵的在一边解释道:“天韵猛不丁的跑回了家,说是要来清河郡城,问沉鱼要不要一起过来找你,沉鱼就央求我陪着一起来了。”
“修文胡说。”
袁沉鱼脸上微红,说道:“明明是你想要来见见世面,央求我带你来的。”
“你们俩……”
龙天韵在一边叹息道:“心里话说出来这么难么?”
他忽然一把勾住了张一念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们看看我,我就敢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想老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