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园的酒席，因为袁沉鱼和龙天韵的到来，从读书人间的畅谈，变成了乡情回忆和各种胡闹。

钱安歌和韩康宁可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酒足饭饱之后也就告辞离开。

后院回廊，张一念送袁沉鱼去给她收拾出来的房间，袁沉鱼忽然问道：“刚刚我看这里还有个小姑娘，看着挺可人的。”

“哪个小姑娘？”

张一念唯一愣神，即刻恍然：“你说的是晴芳啊！”

鱼晴芳和鱼母现在都住在别园；鱼母吃了张一念开的药，眼睛虽然还是不好，但已经大为好转，她不愿坐吃白食，就主动带着鱼晴芳和别园的下人们一起，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刚才，鱼母曾经安排鱼晴芳给张一念他们送过酒菜。

“……她们母女倒还真是挺可怜的。”

听张一念讲完鱼家的事，袁沉鱼的眼圈一红，说道：“一念，你做得对，鱼家的事不能不管。”

“是啊，鱼伯母的眼睛年深日久，想要完全痊愈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张一念轻轻牵住她的小手，说道：“留她们母女住下，是把她们当客人，不过有些话我不适合出面说。沉鱼你来了就好了，也能替我照顾好她们。”

“我明白！”

袁沉鱼点点头，忽然又俏皮的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不让晴芳干杂活，明天陪我上街去走走。”

“咦？”

张一念有些诧异，问道：“咱们好久不见，你不在家陪我，还要出去做什么？”

“我想……”

袁沉鱼脸上绯红，说道：“我想出去找家裁缝店，让人给我做件新衣裳。”

她的身上，穿着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因为洗了很多年，看着都有些破旧了。

张一念的眼圈一热，说道：“沉鱼，前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我绝不让你再受那份苦。”

他紧紧攥住袁沉鱼的手，说道：“明天我让永安陪着你们一起……不！我也去！我带你一起去做衣裳！你想做多少都没关系！”

“一念，你对我真好……”

袁沉鱼嘻嘻一笑，又说：“我也不要太多，我就要做一件红衣裳。”

“红衣裳？”

张一念有些意外：“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大红大绿的颜色么，怎么想起来做红衣裳？”

“那个……那个画舫的什么花魁姑娘，穿着红衣裳挺好看的。”

已经是到了房间门口，袁沉鱼有点扭扭捏捏的说：“我看她走的时候，不是天韵抢着出去送，你还要跟着去呢……”

似乎是说这话说的非常不好意思，她抬脚进了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就给关上了，在里面说：“我不管，我也要做件红衣裳……”

张一念终於明白，敢情袁沉鱼这是吃醋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咱们就做红衣裳！”

他心里说：“不管什么衣裳，只有穿在我家沉鱼身上，才是最好看的……”

……

回到自己房间，再次看了看斜对过袁沉鱼的房间里亮起的灯火，张一念忍不住微微一笑。

龙天韵早早的在这里等他了，等着张一念关上房门，龙天韵十分严肃的问道：“老张你活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