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蛮一族不灭,人族就不存在真正的安全,妖蛮一族的黄金赏金榜上,不都是人族的圣人们么?”
胶东王轻声冷笑:“不过,如果张影圣考取了举人,安全系数肯定要比现在高得多。最起码那些赏金猎人们想要朝他动手,就必须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和整个汉皇朝相抗衡!”
“人族读书人一旦考取举人道位,就已经可以出仕为官。我想父皇应该不会吝啬於一个小小的闲职。只要张影圣有官职在身,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闲职,也会和汉皇朝国运连在一起。”
他问阳信公主:“阳信姐姐,你知道和国运连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阳信公主轻轻摇头。
“一旦一名人族读书人和国运连在一起,既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而国运和某个人的连接紧密度,又跟这个人的重要性密切关联。相对来说,一个人的官职越高,和国运连接也一样十分密切,但远不如国运对一个人重要性的判定更加准确。”
胶东王说道:“我相信,文曲辉映只要被张影圣留住,汉皇朝国运肯定有一个非常中肯的判定!在这种判定基础上,任何人想要恶意伤害张影圣,势必遭受汉皇朝国运攻击。”
“国运,乃民心!”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只要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人族的强盛,就一定会是民心所向,众志成城!”
……
《声律启蒙》全文字数并不多,不加标点拢共七千多字冒头,然则使用毛笔书写,终究是相对慢一些。
日影西斜的时候,整本书的内容,才被张一念用行书全部写下来。
重新把所有书稿内容叠起,张一念一页一页的翻看之后,基本确认内容和他记忆之中的《声律启蒙》原文是相符的,无误的。
但在这番重新翻看之间,张一念却是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其中部分内容并不适合在这个时代出现。
比如上卷“一东”下面的一句“颜巷陋,阮途穷”——“颜巷陋”倒也罢了,说的是颜回,这是古人,可“阮途穷”说的阮籍却是三国时期的人物,现在却还没出生。
上卷“一东”下面还有一句“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也不合适,“汉皇”说汉皇朝的皇帝是没问题的,但“梁帝”指的是南北朝时期的梁武帝,而且“讲经”一说,讲的也是佛经,汉皇朝现在可没这个。
诸如此类的内容,从《声律启蒙》原文的角度看完全没问题,但是放在汉皇朝现在这个时代,却显得不够严谨。
略加思索之后,张一念重新抄起毛笔,一边思索,一边将这些在特定时代肯定存在歧义的内容进行了修订,能够曲笔做出解释的就逐一加上修订,不能作出解释的,就必须要进行修改。
“阮途穷”的“阮”他解释为一个民间传说之中姓阮的的贤士,生性好酒云云,总之把阮籍的故事放在了所谓前代流传下来的故事之中。
“梁帝讲经同泰寺”没办法做解释,他就直接改成了“孔圣讲经杏花林”,一来孔子孔圣和汉皇对应,不会辱没汉皇身份,二来保留下来的这个“讲经”也就可以理解为《诗经》等等。
这个注释和修改的过程比较耗时费力,一直到掌灯时分,这项工作才终於告一段落。
原本要写《声律启蒙》,仅仅基於孙老太爷的嘱托,但在下午写完上卷的内容,听到孙圣说了一句“举国读书人都在期待你的大作”云云,让他意识到,这本书在这个时代的特殊意义。
尽管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开始书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引动了三种天地异象,但孙圣的话已经足够让他重视起来。
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这本《声律启蒙》不可能只是作为指导孙元化之用,既然惊动了孙圣,又有什么举国读书人都在期待之说,这本书最起码也是要刊印成册,发行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