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酒喝完，已经是半下午了。

关沧海主动请缨，要求送张一念回去，张一念没有拒绝。

路上，张一念问道：“关兄，秦大夫究竟想说什么，你不让他说？”

“他要说的事情很扯，只不过是他自己异想天开而已。”

关沧海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解释道：“不过，这事虽然於你而言毫无意义，但很容易撼动我手下那帮将官们的心神。”

“是么？”

张一念脑海之中微微一转，问道：“难不成圣人宫拥有让人道位进阶的捷径？”

“聪明！”

关沧海点了点头，说道：“圣人宫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宫，是因为掌握着足够充沛的圣人气息，这种圣人气息，可以帮助读书人道位进阶，而且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进入圣人宫的众圣叹息之林，在那里停留七天左右，就能够让道位凭空进阶一次。”

说完这话，他沉默了一阵，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不过，他和张一念并肩前行了几步，也没听见张一念的动静，不免有些好奇，问道：“张老弟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说的这个事情。”

张一念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单从理论而言，我觉得这是可行的，普通人族读书人的道位进阶，是知识力量和天地清气的积累，最要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接受众圣气息的洗礼，就能自然进阶。”

“圣人宫跨过知识和天地清气的积累，直接使用圣人气息，滋润读书人的道心，虽有拔苗助长之嫌，但也的确可以让道心进阶。”

他说：“我只是怀疑，这样做不会留下后遗症么？”

“吓我一跳，刚听你说，我还以为你的动心了呢！”

关沧海没有否认他的猜测，说道：“我第一次听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的确有过心动。不过后来了解到众圣叹息之林拔苗助长的真相之后，就果断放弃了。”

“为什么强调知识力量和天地清气的积累，其实就如盖一栋房子一样，这些都是地基，地基坚实，房子才能牢固。但拔苗助长的行为，就相当於一个并不牢靠的地基，你看着房子盖起来了，但实际上徒有其表而已。”

他说：“正常道心进阶，总会有无限可能，拔苗助长的进阶，却是一种自绝后路的提升——只要有过一次拔苗助长，这个读书人的境界也就就此打住了。”

“我猜也是这么回事。”

张一念有过道心自然进阶抵达圣前境界的经历，自然非常清楚知识力量和天地清气积累的重要性，诚如关沧海所说，根基不牢，未来发展自然也就会受到无形限制，不可能长久。

他问：“秦大夫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

“他不可能提的出来其他可能。”

关沧海说道：“众圣叹息之林，出处不可知，但现在在圣人宫算得上是一处隐秘的福利之所。每家圣道每一年都会分到多少不等的几个名额，可以进入此地，进阶道位。”

“之所以说是福利之地，盖因这些名额大都分配给了各家圣道阁臣或者亲信的远房亲戚等等。他们这些人的这类亲戚，大都是凭借自身努力，谋求道位进阶已经无望的，所以寄希望於众圣叹息之林的提拔。”

他接着说道：“这种机会，普通读书人是享受不到的，不到万不得已也没人想要去享受。然而，我们这些常年戍守边疆的将官们，太容易面临不得已的境况了。”

“比如在战场上，面对一个十妖长境界或者百妖长境界的妖蛮，秀才境界和举人境界的差距大着呢！可能举人境界出杀人诗有机会和对手至少战平，但秀才道位却有很大几率被杀。每每这个时候，我这些将官们做梦都想自己的道位再进一阶——哪怕只是一阶。”

关沧海叹息着说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但你不同。你现在只是一个秀才，就算众圣叹息之林能给你两阶，也不过才区区贡士。他这个提议，等同於断绝你的未来！”

“也倒是，难怪你说了那话之后，他自己就走掉了，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说。”

张一念也跟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