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送葬,纸钱都会抛洒的很高,纸钱四下飞扬也是常事,然则冉永安现在所在的位置,离着临街的围墙有一段距离,如果没风的话,纸钱是很难飘进来的。
那么,这张纸钱是怎么来的?
冉永安心里存了疑惑,再仔细看看手中的纸钱,脸色接着就变了。
因为他注意到,这张纸钱上还带着半边脚印。
这意味着这张纸钱不是飘进来的,这是站在了某个人的脚底上,又被这个人带进院子来的!
不是说送葬的人今夜只是进了大门楼下面吗,怎么会把纸钱带到这个位置来?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冉永安就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
他那颗紧张兮兮的心差一点没从喉咙口直接跳出来。
然后,他扯开嗓门大叫道:“有刺客——”
……
山羊胡老人趁乱窜出了别园的大门楼,闪入旁边的小道,又沿着小道快速直奔后院。
急促的脚步之间,他边走边脱衣服,外面的那一层白色孝服尽数除掉之后,里面穿着的却是一套和别园下人统一服色一般无二的服装。
这是他提前观察好,并且准备好的装备,只要能够混入别园,只要能够顺利亮出现在的“崭新”形象,不管谁来盘问,他都可以用“你可能没见过我”或者“我是新调来的”作为解释。
别园不算小,谁敢说认识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下人?
山羊胡老人为着自己的这个方法感觉到暗暗得意,他甚至已经联想到自己不显山不露水的混入后院,找到张一念的书房,将人族影圣的脑袋带走之后,可能带来的丰厚赏金了。
“有刺客——”
冉永安一声大叫惊动整个别园的时候,山羊胡老人已经快要接近通往后院的那道拱形门了。
十几个私兵从那扇拱形门之中涌出来的时候,把山羊胡老人吓一跳。
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些私兵首先就被他身上的这套衣服给迷惑住了,根本没有过多留意他,直接从他身边跑走了。
心头悄悄松一口气的山羊胡老人越发感觉自己的策略是高妙的,瞅瞅那帮私兵们直奔前院的背影,他心中想道: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子先去杀了人族影圣再跟你们玩……
略带得意的轻哼一声,山羊胡老人转身要走。
然而,这一转身,他忽然发现在拱形门口,还站着一道人影。
这人影有些干瘦,身上穿着的虽然不是下人服装,却也不像是多么华贵的衣衫。
这人影的头上顶着一顶斗笠,脸上似乎还蒙着一块黑色的丝巾。
这人影,就那么定定的站在拱形门口,恰恰挡住了山羊胡老人的路。
山羊胡老人心头又是一阵暗惊,秉承着在没看到人族影圣人之前绝不暴露自己行迹的信念,他赶紧朝着路边一闪,让出了道路。
他意思是让这个蒙着脸的斗笠人先走。
在大门大户之中,下人给不穿下人服装的人让路,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他把路让开了,对方却没有动上一动的意思,兀自站在原地,任由穿堂而过的微风撩动衣衫。
山羊胡老人等了又等,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位先生,小的有事情去后院处理……”
他朝着这人躬身行礼,嘴里诚恳的说道:“能不能先容小的过去?”
谁知道,对方用一种高傲的态度应对他的求肯——对方根本不回话。
不回话,而且也不闪开道路。
“先生?”
山羊胡老人有点气憋。
眼见对方还是没半点搭理自己的意思,山羊胡老人就真是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