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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清河宴,是明岳除了新春之外,召集的最为盛大的活动。
因每年应考秀才的数量不同,宾客数量略有不同,但不管这个数量究竟如何变化,占地需要足够辽阔是最为基本的需求。
清河郡城城内,是很难找到如此巨大的场所的,所以每年的清河宴的地点基本上都定在位於城西郊的郡院大广场。
八月初二这一天,一侧紧邻黄芦河的郡院大广场上张灯结彩,主席台位置布置的是明岳和明信欧父子两人的主人席,主席台下布置的五十个桌位视为本地名流、士绅以及郡院的老师们准备的,然后在大广场的广阔区域之内,布置的上千个席位,则是留给应考秀才的。
如此盛大的宴会,需要顾及的细节太多,是以忙於公务的明岳提前好几天就把明信欧拍了过来,协助他安排席签,并就地调配临时厨房的一应用具和用品,务必保证清河宴当日顺畅。
一直到了八月初二日傍晚,有宾客们陆陆续续赶到现场的时候,明信欧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这几日忙碌的真正大考即将上演,然则他知道,现在再去担心这担心那已经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做好接待工作。
华灯初上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到场,清河宴现场相熟的士绅名流们、读书人们相互热烈的交谈着什么,红艳艳的灯笼把整个宴会现场照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士绅名流席,孙老太爷端坐在首位,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就好像他的人所在坐在了众多宾客之间,但他的心却离着所有人有千里之遥一般。
“孙老太爷,好久不见!”
季征祥带着一脸笑容前来行礼,说道:“一直想登门拜访,又怕打扰到您,是晚辈失礼了。”
“季先生有礼了。”
孙老太爷在清河郡城出了名的特立独行,不主动亲近任何人,但寻常时候也不会主动得罪任何人,微微拱手,淡淡应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劳您挂念,实在愧不敢当。”
“孙老太爷谦虚!”
季征祥陪笑道:“您老可是咱们清河郡城的一尊大神,全城百姓都挂念着您老呢!”
“挂念我没有意义,不如忙点正事。”
孙老太爷略微嫌他聒噪,转而问道:“季先生最近河运生意如何?”
季家的河运生意,经历了上次的沉船事件之后,到现在还没见太大起色,主要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季家得罪了哪尊大神,是河神出手沉了季家的船,而季家到目前为止也没搞清楚究竟得罪了谁。
这要是再出一次这样的事,找季家托运货物的人可就倒了血霉了。
所以,季家原来的大客户现在基本上都是采取观望态度,未敢轻动。
孙老太爷故意提这个茬,就是想把他刺挠走。
季征祥果然是有些尴尬的,讪讪笑道:“托您的福,河运生意目前恢复良好,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了。”
“那就好!”
孙老太爷是不相信这个话的,但还是轻轻点头:“那就好好忙吧!”
这无异於逐客令了,有点灰头土脸的季征祥也没好意思继续待着,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他瞅见自己旁边陪他前来的季萌在那里东张西望的,不太安稳,就有点恼火,训斥道:“不老老实实坐着,在哪里瞎看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着张影圣居然还没来,有些好奇。”
季萌脖子一缩,解释道:“清河宴这都快开始了,张影圣该不会跟上次的小清河宴一样,又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