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孙老太爷嘶嘶冷笑道:“我家先祖哪位知道么?”
“孙家先祖?”
季征祥干咽一口唾沫:“兵阁阁老,孙圣?”
“明白就好!所以,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
孙老太爷隐隐瞅见张一念已经上了马车,也不怕他再去追了,直接松开了他的胳膊,说道:“我可以保证,别说你家激萌几次三番的得罪张影圣,就是没你家季萌搅屎棍子乱捣鼓,张影圣一句话,你季家所有河运生意都得停摆!”
“而且,但凡你季家的货物下水,用了别人的船,也一样出事!”
他有些悲哀的看着季征祥,说道:“老季,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做的已经不再是去找张影圣道歉求情,而是赶紧想办法联络所有的船只,能够离开水面的尽快离开水面,实在离不开的也尽快把船上的货物全都搬下船。唯有如此,你季家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
“……”
季征祥呆了半晌,忽然问道:“孙老太爷,您的意思是,不能……不能下水?”
孙老太爷点点头:“看在你季家也是出自清河郡城的面子上,也看在你季家说到底现在只是一个季萌比较混帐的份上,我言尽於此,你好自为之!”
“多谢孙老太爷!”
季征祥浑身一个机灵,赶紧躬身致谢。
然后,他甚至顾不上向胶东王、阳信公主和明岳、明信欧父子告辞,就飞快的朝着旁边的从客席位方向狂奔出去,大叫道:“管事!管事,快给我今天的出船记录……”
……
黄河河道。
一艘货船在夜色之中顺流而下。
货船之上,悬挂着一只明亮的灯笼,灯笼上明明白白的标着一个“季”字。
这是季家货船的标志。
很多年来,季家货船就是黄河上下五百里河道之上的安全保证,经常在黄河河道上跑船的人都知道,季家货船总能“躲”过河道上的激流险滩,包括经常往来於河道上的水匪,见到季家货船,也往往都绕路而走,避免惹祸上身。
将近两个月前,季家货船曾经在黄河水道上出过不少事,以至於季家货船几乎在黄河水道上销声匿迹了,很多人怀疑,季家货船已经失去了黄河上下五百里区域内的河神庇护。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季家货船再次下河,重新开运,让其他货船船只无不感慨季家的通天本领。
尽管,再次下河通航的季家货船生意大不如前,但是季家货船依旧享受着黄河河道上的优越待遇。
货船管事挑着灯笼来到甲板上,查看前方水路的时候,有另外一艘货船逆流而上,即将来到他这艘船的左近。
管事眯着眼睛看了看,认出来是一艘出自平安货运的船只。
“对面船上是季先生么?”
平安货运船只上,也有一个人挑着灯笼朝他这边观望,远远的打招呼道:“季先生,我是平安货运的老范啊!”
“原来是老范啊!”
管事不咸不淡的答应一声,问道:“老范,你们怎么这么晚也不歇着,这是赶着送货?”
“小号哪有季家的生意兴隆,哪有那么多货需要送?”
老范抱怨道:“东家在下游耗了十天,好歹凑够了半船货,这不是上又传来消息,说找到个货主,有批货要送出来,让我们拉上半船货先赶过去接单。”
“你们这样忙忙活活的也挺好啊!”
管事语气之中流露出属於季家货船的优越感:“和我们一样,终日货船上塞得满满的,上货卸货都能累死个人,我手底下好几个搬运工都不想干了。”